嶽嘯川登時一凜,耳邊陡聽嗤嗤風響,竟是幾十道細小寒芒由鬱必諧背心激射而出,帶著幽幽烏光直奔他面門而來。

嶽嘯川暗叫一聲好險,百忙間擰腰偏頭一讓,那一蓬寒芒擦著他的鼻尖掠過,明顯還能聞到一股腥味,上面分明淬有劇毒。

鬱必諧自知能為不及嶽嘯川,保命的殺手鐧也告失效,一時直恨得牙根發癢。

轉目恰見到一名蓬頭垢面的小乞兒縮在左近,方才也正是他喝破了暗器機關,鬱必諧心中著實恚怒難平,暴喝一聲疾撲而上,舉掌便要將那小乞兒擊斃。

所幸嶽嘯川輕功超卓,猛一提氣趕在他前面,接著回手一刀霹靂怒斬。

鬱必諧識得厲害,只能暫避鋒芒,虛晃一招閃身飄退,雙掌平舉在胸前嚴陣以待。

嶽嘯川打眼覷得分明,只見他掌心赤紅如火,必是練了什麼奇異掌力。

果然此時又聽身後的小乞兒道:“大叔小心,這血手黑煞有兩門絕技,一門是無影無蹤的黑煞神針,另一門便是這劇毒血手印。”

鬱必諧聞言又氣又恨,怎料自己的底細竟被一名不起眼的小乞兒叫破。

嶽嘯川也心生感激,微頷首道:“多謝小兄弟提醒,你且躲遠一些,免遭池魚之殃。”

那小乞兒並不囉嗦,道聲曉得便拔步跑走。

鬱必諧怪眼一翻,冷笑著道:“好個潑賊,居然是深藏不露,連我都著了你的道。哼……你到底是哪門哪派,背後又是何人指使,居然敢跟神教作對?”

嶽嘯川淡淡的道:“我不僅要對付魔教,還要斬殺魔教教主,至於我究竟是哪門哪派,你卻不必知道了。”

鬱必諧登時一滯,隨即仰天笑道:“好潑賊,連哪門哪派都不敢說出,憑你也配挑戰教主?”

嶽嘯川不想跟他廢話,單刀一探沉聲道:“有何本事盡展吧,否則魂歸地府再來怨嘆便遲了。”

鬱必諧呸聲道:“潑賊少要賣狂,我乃魂殤神王親傳弟子,殺你易如反掌,還是你去跟閻羅王報到吧!”

心知此番難得善了,鬱必諧索性鼓起餘勇,掌中帶起一片紅光,向著嶽嘯川猛攻而來。

嶽嘯川冷哼一聲,單刀舞動好似銀蛇亂閃,徑與鬱必諧戰在一處。

鬱必諧雖然能為不及,但血手印蘊藏劇毒,帶動的掌風也腥氣逼人。

嶽嘯川不敢大意,腳下暗踩八卦迷蹤,始終與對方保持距離。單刀進手則勢若雷霆,回防守禦又滴水不漏,全不給鬱必諧可趁之機。

鬱必諧徒然攻勢威猛,場面上卻落於下風,想要脫身更是痴人說夢。

嶽嘯川刀舞連環,颯颯刀光將鬱必諧完全籠罩其中,驀地只聽嗤啦聲響,鬱必諧胸前的衣衫已被刀鋒劃開一條口子,登時血光迸現。

鬱必諧悶聲慘哼,自知久戰之下有敗無勝,念頭數轉間把心一橫,暗自提運十成功力。

掌中紅光愈發熾烈,刺鼻腥風漫卷周遭,鬱必諧正是孤注一擲,狂吼聲中雙掌齊出,一道赤紅漩渦怒卷向嶽嘯川。

嶽嘯川不敢強攖其鋒,單刀一晃閃身飄退。鬱必諧已經拼上全力,豈容對方稍有喘息,咬緊牙關追襲而上。

赤紅漩渦更加磅礴激湧,獵獵罡風颳起一片雨幕,將他全身包裹在紅雨之中,委實詭異絕倫。

嶽嘯川心知那雨水裡也蘊含劇毒,不由得臉色一變,索性轉身疾掠而去。

鬱必諧精神猛振,又豈能不乘勝追擊,腳下一點欺身直進,劇毒血手印便要對著嶽嘯川背心擊落。

此時嶽嘯川已奔至那青石牌坊前,倏見他飛起一腳蹬在石柱之上,接著身形逆勢魚躍而起,恰好翻過鬱必諧頭頂。

鬱必諧只覺眼前一道白影閃過,雙掌擊空之際後頸猛的一涼,定睛處已只餘沖天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