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覺察對方似已結成某種陣勢,嶽嘯川雖然藝高人膽大,卻也沒有掉以輕心,只是沉聲道:“深夜還能在此守株待兔,魔教御下之嚴的確名不虛傳。”

那位“巡查”見他並無絲毫慌亂,畢竟也收斂了幾絲倨態,上下打量間微頷首道:“今日我見過你,看來果真是神教的敵人,你跟範八到底有何瓜葛?”

嶽嘯川冷冷的道:“想知道我的來歷,你不妨先報上姓名,我刀下還未收過無名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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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巡查”仰天打個哈哈道:“好狂的口氣,那便讓你做個明白鬼,我乃神教巡查,‘血手黑煞’鬱必諧。”

嶽嘯川微哂道:“玉辟邪?倒真是個好名字,只可惜與你的人品不配。”

鬱必諧呸聲道:“潑賊還敢逞口舌之利,我看你多半是八荒御武寨的餘孽了?”

嶽嘯川搖頭道:“你錯了,八荒御武寨中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鬱必諧微訝道:“哦?那你是受過馬孟嘗的接濟?”

嶽嘯川依舊否認道:“並沒有。”

這下鬱必諧可糊塗了,咂咂嘴道:“那你是灌多了黃湯,大晚上閒著沒事幹,想把這兩顆人頭拿回去熬湯醒酒?”

嶽嘯川一正色道:“英雄豪傑死不瞑目,我等同道中人豈能坐視,自然要好生安葬。”

鬱必諧愣了愣,嘿嘿冷笑道:“好個同道中人,那我正好送你去跟他們一道,免得黃泉路上太過寂寞。”

他說罷便撮唇發出一聲厲嘯,那十幾名黑衣人立刻一擁而上,各持兵刃向嶽嘯川身上招呼過來。

這些黑衣人所用的兵刃或長或短、或輕或重,進退攻守都極有法度。互相之間呼應緊密,招式配合異常嫻熟,雖無一人可稱高手,戰力卻著實不容小覷。

嶽嘯川初出茅廬,不欲過早顯露鋒芒,於是也並未拔刀,只以徒手沉著應對。

鬱必諧卻道他是倉促之下不及拔刀,哂然之餘又高叫道:“弟兄們都下死手,今晚做了這潑賊,以後半個月都不用值夜。”

一眾黑衣人聞言更加抖擻精神,短刀飛斬,長矛突刺,大斧狠劈,重錘怒砸,招招都不離嶽嘯川周身要害。

如此纏鬥片刻,嶽嘯川漸漸發覺對方的攻勢竟有些熟悉,驀地想起夢境試煉中的金俑棋陣來。

這一來他心下有譜,須臾便覷出陣勢關竅,應對也愈發遊刃有餘。

一眾黑衣人使出渾身解數,卻始終奈何不了嶽嘯川分毫,各自也禁不住生出焦躁之心。

鬱必諧旁觀者清,趕緊出聲喝斥道:“弟兄們不要亂了陣勢!天機神王的法陣精奧莫測,這潑賊就像如來佛手心裡的孫猴子,憑他多大本事也逃不出來。大夥兒都給我加把勁,做了他人人賞銀百兩。”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眾黑衣人更加都殺紅了眼,攢刺劈砍莫不使盡全力。

嶽嘯川樂得以逸待勞,封擋驅避看似險之又險,實際卻是大有餘裕。

如此又鬥了幾十招,一眾黑衣人體力虛耗,多數已經是氣喘吁吁,再難保持陣勢圓轉。

嶽嘯川暗道凡人畢竟不及金俑堅固持久,眼下既然敵勢已弱,自己合該衝陣將軍了。

心中主意已定,嶽嘯川便覷準時機,徑以空手入白刃之法奪下一口單刀。之後唰唰唰三刀快斬,霎時只聽得連聲慘叫入耳。

三名黑衣人頸間熱血飛濺,當場撲地完納劫數。餘下的黑衣人見狀大驚失色,陣勢也愈發不成體統。

嶽嘯川對這班淨宇教的爪牙殊無留情之意,心中默唸一聲天佛赦罪,單刀揮舞帶起一片血雨,眨眼間已將之斬盡殺絕。

鬱必諧全沒料到嶽嘯川的能為竟強悍如斯,等他反應過來時所有手下皆已命歸陰曹,這下可由不得他心膽俱裂,連句場面話都無暇交待,轉身拔腿就跑。

嶽嘯川豈容他脫逃,便即騰身追上,孰料此時猛聽一聲尖叫傳來道:“當心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