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心烏頭部瞬時得了自由,吞吐的火球已能夠到其他鐵鏈,只見那火球吞吐之間,不一會兒,就將那周身鐵鏈盡數燒斷。

赤心烏燒斷鐵鏈,得了自由,仍是滿懷戒備地盯著秦長風,它佝僂著慢慢退出那房間,然後一個轉身,縱跳之間,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秦長風本有意收伏赤心烏,此時見它剛脫大難,又滿身傷痕,也不忍心用強,只好任它去了。

想赤心烏已經走遠,秦長風才慢慢走出鐵牢,此時宮殿中再沒有其他氣息。他好奇心又起,就在宮殿高處尋了個隱蔽地方,遠遠地運起神識靈眼,看那廣場上無殷教諸人究竟在做何事。

此時,夜已過半,明月高懸。

廣場上眾人圍成一圈,陰影中的老人走到最前邊。

他黑色的長袍,長髮如漆散披背上,似與夜色融為一色,只有他手中短杖上的一顆寶石在閃閃發光。

那老人喃喃低語起來,高舉短杖向天而舞,舞動之中,空中聚起黑雲壓頂,將月色遮蔽,四下夜幕變得更加深沉,而杖頭寶石顯得更亮。

突然,老人用杖頭在雕塑上一點,那雕塑也發出微微光亮來。老人猛地大聲唸誦起來,只聽語意晦澀,充滿一股無形的力量。

只見隨著咒語大聲響起,那雕塑就有一股銀色光芒亮起。

杖上的寶石投出一道光芒,將那雕塑牢牢籠罩,只見隨著杖頭緩緩上舉,那雕塑中的銀影慢慢也被拽出半截來。

銀影慢慢顯出形狀,看去竟和雕像一模一樣。

雕塑體內,居然有一隻銀色猛獸,被這短杖力量牽引,就要破石而出。

銀影越來越顯,先是頭顱,後是身子,眼看全身都要脫出石來。

銀色獸影像是突然甦醒一般,猛地掙扎起來,震吼一聲,吼聲如驚雷落地,巨浪滔天而至。

黑色老人被震退幾步,四下眾人也被那吼聲所懾,不由地退了幾步。

眼見銀色獸影就要退回雕塑中,眾人紛紛以後掌貼住前人背心,傳送功力,最後一人將手掌貼住黑色老人背心。

黑色老人精神大振,手又舉起短杖,咒語又起,杖上寶石光芒大放,又將那銀色獸影向外慢慢拽出。

眼見那銀色獸影就要完全顯形,突然天地間響起一陣奇異的怪嘯,眾人身形不由一震,那銀色獸影又掙脫回去半分。

秦長風心感有異,轉頭向那嘯聲處看去,只見城牆之上,有個人影,手持長簫,孤然而立。

長簫奏起,一鳴驚人,再鳴傷魂。

場中諸人聽了,似都有痛苦之色,身形搖搖欲倒。

陰影中突閃出三道幽靈般的人影,三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如毒蛇般地從陰影中電射而過,去的好是突然,去的好似迅速,令人防不勝防,咬向那城牆上的吹簫人。

簫聲立停,吹簫人陡然間身中三劍,翻身就倒下城牆。

偷襲的三人長得兩高一矮,高大的人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黑狐狸啊!黑狐狸,任你老奸巨猾,還是上了我們的當。我們料想你不死心還要來搗亂,今晚這一切,都是為你設的局,哈哈哈!”

笑聲突然停了下來,只聽簫聲又起,淒厲之聲,更勝之前,只在遠處的廟宇上。

“傀儡之術!”

一個矮小的人影驚叫道。

“不要走!吃我無殷三叟一劍!”

原來那偷襲的三人才是岐山三叟,那黑色的老人又是誰?

三叟飛身而去,頃刻間已至廟宇屋頂,吹簫人又飛身而去,飛到那宮殿之上。蕭聲從宮殿高處響起,秦長風定睛看去,只見月色下,吹簫人一身黑衣,身形挺拔,腳下不丁不八,斜踩瓦面,悠然自得。

岐山三叟氣急敗壞,又飛向宮殿追上,吹簫人凌空疾行,足下奇快無比,簫聲並不斷絕。

簫聲之中,場中幾個功力低微的人已經頹然倒下,銀色獸影又縮了一點回去。

吹簫人與岐山三叟一前一後,如風馳電掣,在宮殿廟宇間疾行。

雖只有兩三丈距離,三叟卻是怎麼也追趕不上,那吹簫人身如鬼魅,只是一味在那宮殿、廟宇、城牆上穿梭,三叟一邊追趕,不免一邊大罵起來。

追逐良久,突然間,那吹簫人轉身就是一劍。

劍光如閃電突來,劍花如鬥,顯得勢不可擋。三叟追趕良久,竟沒想到那吹簫人偏在此時轉身全力一擊,忙一邊揮劍急擋,一邊回身急退。

吹簫人劍出劍收,身如黃鶴,徑直向山谷外而去,那劍竟是虛招!

三叟大怒震吼,提劍直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