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此時應是戒備最鬆懈的時候,秦長風卻更加小心起來,神鷹的警告尤在耳邊,他可不想碰上大高手圍毆。

沙漠中的善水峽,沒有水,有的只是沙子。

這裡一如之前,星星點點的火光,零星分佈,看起來有些雜亂無章。

秦長風摸到那十一少的營帳,用靈識探去,營中並無一人。

他又悄悄向谷內摸去,一路上營帳都沒有人,只剩下星火依然,如果不是偶爾探尋到路上的哨崗,秦長風絕對會以為無殷教已經棄營而去。

但是本在帳篷中的人,又去了哪裡呢?

峽谷中出現了一些建築,雖已傾廢頹敗,卻是慢慢稠密起來,秦長風簡直就是在舊時的街道中行進一般。

赤心烏呢?

難道赤心烏已被轉移走了。

街道、石牆、城垛,黃沙淹沒了歷史,卻留下了它的遺蹟。

秦長風輕輕飛過城牆,那城垛上有兩個哨崗,並未發現頭上的點點烏雲。他處身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向前看去。

前方顯得空曠起來,是一個偌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尊高大的雕塑。那雕塑雖是飽經風霜,卻依舊可以清晰可出是一隻躍然欲起,威武非凡的奇獸。

遠處還有層樓疊榭的宮殿,以及莊嚴肅穆的廟宇,這裡哪裡是什麼峽谷,說是一處小小的王國也不過份。

廣場中央巨型雕塑周圍,點起了幾大堆篝火,篝火旁都站滿了人,那些人都絕少發聲,若有人言語,也是發號施令般言簡意賅。

岐山三叟呢?在沒有在那人群之中?

秦長風心中緊張起來,他閉起了氣,只以毛孔呼吸。接著,風之勢陡然而出,他像風中的蚊蟲,沙之勢達到極限,他又如附在沙上的爬蟲,要發現他,除非能發現每一粒風沙的動靜。

“什麼人!?”

篝火的陰影中一道蒼老的厲喝響起,接著,一道渾厚地掌風遠遠擊出。接著,幾個人飛速奔來,只見掌擊之處只有黃沙亂飛,哪裡有什麼人?

那幾個人又四下搜尋一番,只是廣場一望而盡,哪裡還躲得下什麼人?

幾個人奔回報道,篝火陰影中的老人低聲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難道是錯覺,剛剛明明…”

秦長風深入黃沙之下,他努力控制與沙子融為一體,並無半點呼吸。

那陰影中的老人好生厲害,自己風沙之勢全力施展的情況下,就算站在一個人身旁,那人也未必會有知覺。這老人隔著十來丈遠,竟然能察覺到自己的蹤跡。若不是自己反應夠快,鑽入這黃沙底下,只怕已生不測。

莫非,那老人就是岐山三叟之一,那還有兩叟在哪裡呢?是不是也在篝火的陰影裡窺視。

秦長風不敢停留,控制著沙子,慢慢向那遠處移去。

過了半晌,宮殿門口角落裡,秦長風冒了出來,幽靈般地鑽入那宮殿之中。

秦長風用靈識遠遠探去,那廣場上幾十個人發出陣陣熱意。

那陰影中的老人卻不散發熱意,而是散發出陣陣寒意,難道他是一個死人?但那老人既可說話,又可動作,明明是一個大活人,又怎麼會是死人呢?

秦長風心中充滿好奇,卻又不敢靠近,思慮片刻,他還是轉身走向宮殿深處。那宮殿中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在吸引著他。

殿宇空空,樓閣臺階,道路複雜。

憑著直覺走了許久,突見前方房間中如有一團火焰燃燒,秦長風心中一動,輕輕閃身進了閃著火焰的房間。

一道刺目的光芒,如從陰暗的洞穴突然暴露在陽光之中,秦長風忙閃進陰影之中,小心戒備起來。

習慣片刻,再看去,只見半空中一團球狀光芒,像是什麼東西在劇烈燃燒一般。那光球散發出刺眼紅光,紅光四周,因它太過刺眼,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秦長風又換了個更暗的位置,這才看清,屋中間正是那赤心烏靈獸。

只見數十條寒鐵鎖鏈,鎖住那赤心烏全身,那寒鐵盡頭,皆是黑幽幽的鬼頭釘,鬼頭釘深陷牆中,再摸那牆壁,也是精鋼所造,原來這裡是一座鐵牢。

那鐵牢牆壁一側,還有鞭子、鐵具等諸般物件,看來是刑具。

赤心烏此時被鎖的動彈不得,尖嘴張大,吐出一團火球,正是那空中的紅色光球。

它努力想去焚燒那鎖住他的鐵鏈,只是鐵鏈鎖得甚是得法,赤心烏火球不會拐彎,怎麼也夠不到鐵鏈。

秦長風再看赤心烏全身已是色彩暗淡異常,顯得傷痕累累。

秦長風不禁又驚又怒,原來這就是十一少所說的熬鷹之法。

他正義心爆棚起來,不管不礎,就待解救赤心烏。他祭起風行斧來,斧身放大,幽光直閃,直向那鎖住赤心烏頭部的鐵鏈砍去,鐺地一聲,那鐵鏈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