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曉返身望深淵中凝起眼力一看,果實黑霧之後,隱隱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燒,就像還未起勢的火碳在陰燃一般。

別人不敢用這闇火,但正陽功所記,無論天上之火,還是地下之火,都可用正陽心鏡之法將火憑空引來。

風曉看著白壁上思索一陣,就用一點魔粉為琴七略解毒性,再返身拿出諸般煉丹器具。

為了以防止琴七突然醒過會影響到自己煉丹,風曉取了繩索將他捆倒在一旁,再運起正陽心境之法感應起來。

深淵太深火的距離太過遙遠,風曉此時功力有限,本感應不及。

但此處闇火十分龐大,就像太陽離著地面十萬八千里也能感應一般,只有火夠強夠大,風曉這心鏡之術就能感應到。

他感應到深淵闇火,就徐徐此來,引到丹爐火眼之中。

隨著闇火不斷注入,丹爐被一陣黑紫色的霧氣籠罩住,隨著火源不斷,黑紫色的霧氣顏色也在不斷變化,最後慢慢變成全黑,又慢慢變為全紫,如此七個迴圈,只聽一驚鳴,丹爐火勢一斂,寸火不餘,全都收入丹爐之中。

過了良久,丹爐再無動靜。

風曉再引闇火注入,火眼之中卻再不存火,只見丹爐竟被燒出幾條裂縫來,見了此狀,風曉才暗歎一聲收了功。

風曉忐忑不安地開啟爐蓋,豈料他手一碰,丹爐竟瞬時四分五裂,坍塌在地。

灰燼之中,一粒毫光發出。

風曉小心地拔開瓦礫,只見一顆白色丹丸,閃著微光,正躺在碎掉的丹爐之中。

炁丹顯身,頓時四下時起了一陣陰風。

風曉趕緊將炁丹拿在手中,風越來越緊,就像有莫名的危險在靠近。

此時琴七已醒了過來,他對風曉綁著他渾然不解,只是雙眼猩紅胡亂大叫。

風曉不及多想,就兩步走到琴七身旁,將炁丹往琴七嘴中送去。

四下陰風愈急,琴七服下炁丹,突然身體中間閃出一道光來,隨即他大叫一聲,竟崩斷繩索跳了起來。

風曉驚疑不定,只見琴七走到深淵之旁,凝身而立,瞎眼只望著前方,似在探尋什麼東西一般。

風曉暗暗拿了尺劍在手,靈覺全開,只探知著四下的風吹草動。

四下的風還是在吹,但一吹到琴七身旁一丈左右,又拐了個彎往別處去了。

風曉只覺風中有十分可怕的東西,但這些東西卻不敢靠近琴七,到了此時,不是風曉在保護著琴七,反而是琴七無形中保護了風曉,風曉只不敢離開琴七身旁。

琴七凝立良久,時間慢慢過去,也不知是一個時辰還是過了一天。

突然,他像大夢初醒一般長嘆了一口氣,對風曉幽幽說道:“小風,我們走吧!”

琴七像是對地下熟悉一般,帶著風曉尋路走去。

走了兩天,任風曉如何問,他都只是沉思,只沒有言語。

走得累了,風曉拿出乾糧清水食用,琴七也是搖了搖頭,只是不用,風曉偷偷看去,只見琴七的一雙瞎眼,竟冒出淡淡幽藍色彩,竟似有火焰在裡邊燃燒一般。

又走了兩日,前邊漸漸有了一點亮光,風曉搶在前邊,前邊有尺許寬的一個小洞,風曉揮劍砍去,洞口漸寬,他搶先走了出去,只見天寬地闊,已是出到地面來。

出了地面,琴七閉著雙眼走路,似不想看到陽光一般。

這裡還是山區,但走不多遠,就見遠方黃沙漫卷,明顯已是沙漠地帶。

突然琴七說道:“小風,這裡是最高的山,我們就在這山上看看大漠的風光吧!”

兩人走到山巔,舉目遠眺,大漠風光,盡收眼底。

黃沙如油,殘陽似鐵,風捲漫舒,空曠悠遠。

琴七的眼中閃著幽光,他似已能看到,突然一行淚水從他眼中滑落下來。

他側著身對風曉說道:“小風,你知道我有多久沒流過淚了嗎?”

風曉搖了搖頭,他不懂現在的琴七,自從琴七服下了炁丹,他就像變了個人一般。

琴七自問自答:“從我離開天音城,已有十年有餘,我再也沒有流了過一滴眼淚。若有一天,你能到天音島,可以去亂風湖看看,就知我的眼淚為何而流。”

琴七突然又說道:“小風,我有一個請求。”

風曉點了點頭,只聽琴七又說道:“我想與你結為異姓兄弟,不知你是否可願意。”

風曉心中一震,他本來一直叫琴七為大哥,本早就把琴七當成大哥,到琴七提出這個要求,他卻略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