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騎馬的人匆匆而來,雖是忙中一瞥,但見風曉琴七兩人都穿著如同鄉下人一般,也就沒特別在意。

何況他們絕想不到琴七已能獨立行走,他們見兩人只是徒步而行,更不在意地急匆匆跑到鎮上去了。

風曉等那幾人跑遠,低聲道:“看著這次老賊派來的人不少,說不定已經親自追上來了,怎麼辦?”風曉見幾人去遠,就與琴七商議。

琴七道:“老賊料定我們往西北走,一直走到魚洞城,然後再去魏國首府八樞城。如果我們按這路線,他們沿路佈置,早晚要被追上識破。乾脆我們直接向西南走,翻過山嶺地帶,直接到封夷城,再找到商隊,直接去大沙漠。”

風曉連聲道好,兩人換了個方向,一路朝著西南走。

走了兩日,果然再沒遇到青梅山的人,但路上沒有馬車代步,琴七走上一陣就要歇上一陣。

一天日暮時分,風曉帶著琴七從藏身的樹林中走下山來。

在山腳遇到一個農夫牽著一頭驢子,那驢子渾身又髒又臭,毛皮都紅一塊黑一塊,不知是臭屎還是血汙,它背上馱著幾大捆新吹下的木柴,木柴太多隻將驢身全部埋在下邊,只露出它那呼呼吐氣的腦袋。

驢子犯了倔,只是不聽使喚,農夫鞭子抽去,不斷叫罵道:“你這倔驢,天都要黑了,你為何不走?你生下來就是馱東西的,今天無非就是馱的重了一點,你就要耍脾氣,信不信我將你皮剝下來熬膠。”

驢子像聽得懂人話一般,一聲長嘶,不但不聽農夫的恐嚇,反向一蹦一跳向山上跑去。

山路雖陡,驢子發起脾氣,縱跳如行平地,背上的木頭不斷被它抖落下來,驢子只得意地大吼大叫。

農戶看得木頭散落在地,更是大急,一把抽出腰間的鐮刀就追了上去,竟似要將驢子宰殺當場。

驢子也像覺察到危險,縱跳愈急,背上木頭全部它抖落在地,它一溜煙跳進荊棘叢中,無論農夫怎麼叫喊,就是不出來,只在荊棘叢中發出一陣陣悲鳴。

農夫只氣得又急又跳,但他不敢走進荊棘叢中,只在原地叫罵。

琴七突然對風曉說道:“千里之驢,不應服此賤役,我們把驢子買下來吧!”

風曉聽了,就上前對農夫說道:“大哥,你這驢子多少錢,我買了!”

農夫冷著臉道:“老子今天要殺驢,出多少錢都不賣。”

風曉忍不住一聲冷笑,隨即兩手一舉,一手多了把精光閃閃的短劍,一手多了錠銀光閃閃的大銀,大聲問道:“我只問你一句,你選左手還是右手。”

農夫連退幾步,紅著臉吼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殺人?”

風曉笑道:“我這是飛劍,你選這劍,我一劍飛去,就可以幫你斬殺了驢子;這是真金白銀,有二十兩重,你選這銀子,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你拿著銀子回家就行。”

農夫累死累活一幾年,也掙不到二十兩銀子,他只不敢相信,喏喏道:“你真肯把銀子給我,我告訴你,這驢子倔得很,我可把它弄不出來。”

風曉將銀子向前一拋,農夫趕緊一把接在手中,只覺還是不真實,拿著銀子咬了一口,又訕訕說道:“這驢子惡虎野狼都不怕,用處大得很,你這銀子花得值得,要不我跳到荊棘裡幫你把驢子趕上來?”

琴七已走上前來,緩聲道:“不用了,你走吧!”

農夫怕風曉兩人反悔,一溜煙下山去了。

琴七向風曉要過笛子,吹了幾聲,只見驢子奮起四蹄,就蹦出荊棘來,走到琴七旁,不斷摩肩擦頸,意甚親熱。

琴七低聲嘆道:“驢兄,我們買了你,你要你代步,你可願意?”

驢子竟似聽得懂人話一聲,恢恢直叫,並蹲下前蹄跪在地上。

風曉暗暗稱奇,琴七說了聲多謝,就翻身上了驢背。

風曉帶著驢子,一路上就輕鬆了許多,這驢子走得又平又穩,兩人行去速度已是快了許多。

走了七八天,一路再沒青梅山道人的痕跡。

兩人心情漸寬,一路只向西南,慢慢走出無國之境,山慢慢越來越高,人煙反比無國之境稀少了許多,也不知進入了什麼地境。

陰陽真闕丹已是服完,琴七精神大振,比受傷之前還好上幾分。

但有一點令風曉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就是琴七越來越怕陽光,特別是中午前後的太陽,他們只能趁著夜色趕路。

驢子經過風曉這些天來的精心調養,慢慢毛皮恢復了許多光彩,只呈一片青幽幽的顏色。山路雖是越來越難行,但驢子竟如履平地一般,馱著琴七也似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