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曉趁著夜色,急急揹著琴七下了山,他為了這一天已做好了準備,早花重金購來了馬車,放置在山下的一戶農家。

黑已晚,農家早已睡下,他還敲響了那家農戶的門。

那農戶睡眼惺忪,喝問了一句,風曉急忙叫道:“大哥,是我,我是來給跟你結算照顧馬兒的錢,對了!有沒有乾糧,給我們準備一些,我們想早點趕路。”

天還是漆黑,風曉已趕著馬車出發了。

最主要的是,他們必須儘快遠離霄真寺。

若是遇上青梅山的人,風曉自信若不是梅念笙親至,一兩個人他還能對擋得住。

但霄真寺裡的人若是來找麻煩,無論是無遮和尚還是天目道士,自己都遠不是對手。

現在有了車子的遮擋,琴七已曬不到太陽,可以在白天前行,風曉自行趕車,也披著蓑衣斗笠,不愁其他人能認出來。

但太陽一升起,風曉還是停了下來,他將車趕入荒僻處,又喂琴七服了一粒丹藥。

這陰陽真闕丹,七粒丹藥是一連服用七天,每日服上一粒,服用要應遵循時辰,中間絕不能間隔一天。

琴七服了這一粒,透過風曉的五行真氣輔助,他又吐出了幾口淤血,已能略進飲食,精神又好了兩分。

風曉又趕著馬車趁著夜色前行,走了兩個時辰,天上竟下起雨來,風曉不住叫苦,琴七卻突然說了聲好,又道:“我們大夏天穿著蓑衣斗笠,甚是奇怪,這雨一下,就顯得十分合理,再說這雨一下,我們身上就逄有什麼氣味都被雨水沖掉了,這下就算他帶著狗,也休想追到我們,我出來洗個天然澡,去去我全身的黴氣。”

琴七說著,就從馬車裡攀著鑽了出來,任那雨水打在身上,只是叫好不已。

風曉也覺琴七說得很有道理,就將蓑衣斗笠除去,只讓雨水淋在身上。

走了半晌,身上已是溼透,只聽琴七打了個噴嚏,風曉才覺有些不妥,只瞥見路旁有片竹林,就趕了馬車到竹林下避雨。

那竹林濃密異常,雨淋不進來。

風曉取出早買好的新衣物,分了一套給琴七換過。

琴七嘆道:“沒想到我們不但能逃出生天,還有穿新衣裳的一天!”

說完,竟笑了起來。

風曉聞言只覺心酸,但聽琴七笑得灑脫,也不由心情好了起來。

突然風曉又道:“子時已過,該服第三粒藥了。”

約花了一個半時辰,琴七又嘔出兩口淤血,精神頭又好了幾分。

兩人見雨已小了一些,就再往前趕去,風曉此時光明正大戴著斗笠披著蓑衣,行到天明,他還是沒停下來。

又走了半日,到了一個小鎮。

眼見乾糧漸盡,風曉就趕著馬車進了鎮子。

街上人口稠密,車子難行,都是生意人的叫賣聲,風曉聽得人聲鼎沸,突然心起一陣主意,就想帶琴七到酒樓去吃上一頓。

到了酒樓門外,已有小二迎了上來,見小二動問,風曉剛想接話,只聽車內琴七不斷咳嗽。

他趕緊回到車前,只見琴七已披著蓑衣戴著斗笠走了出來,小二又上前問道:“兩位爺,你們是住店還是吃飯。”

琴七隻將斗笠拉得很低,只低聲說道:“小二,幫我們安頓好馬兒,我們去買點東西就回來住店。”

說著,他只拉著風曉往外走去,風曉心知有異,趕緊急前一步,有意無意在前引路。

兩人走出街尾,風曉低頭輕聲問道:“大哥,是那老賊追上來了嗎?”

琴七搖了搖頭,又走了幾丈遠,他才低聲道:“是空空道人。”

風曉默然不語,空空道人也修為也不低,只怕自己打不過。

好在行禮都在乾坤袋中,那馬車上並無長物,兩人就不再回頭,只徒步向前走去。

一路上風曉只是疑神疑鬼,突然一陣蹄聲傳來,他忙偷眼從斗笠下看去,也是他眼力好,遠遠就看著其中一人正是守丹院的道人,他忙裝著幫琴七整理蓑衣,將頭轉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