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心中歡喜不已,不由向那光頭迎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來了!你放心,有我為你料理,包你長出一頭好發。”

那光頭開口說話,卻不是求醫,只問道:“就是你這小子?”

小風連忙點頭道:“不錯!是我,我就是專醫禿頭的神醫,你別看我年紀小,我的祖傳配方,包你以後不做光頭。”為了病人作響,小風決定絕不說一個‘禿’字。

“哼!”

來人一聲冷哼,喝道:“好傢伙,你不但在此汙我聖廟,還妄言想讓我背棄我佛,好大的口氣,我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說著,那人一手抓來,小風心中還在犯嘀咕,只覺手腕已被一道鐵箍扣上,手幾乎就在斷掉。

小風心中大急,叫道:“你幹什麼?我治你禿……光頭,又不圖你錢,你放開我!”

來人只是冷笑,拉著小風就往廟內走去,小風只覺身不由己,又被拉回廟來。

那人到了廟門,四望而去,更是怒不可遏叫道:“是你!是你這兔崽子把這裡搞得亂七八糟?這些佛門聖像,都被你這小叫花子搞得殘肢斷首,這佛門聖寺,被你搞得如此汙穢,都是屎尿,你究竟是什麼神棍孽障。”

喝聲如雷,只讓小風兩耳嗡嗡直響,心中暗叫糟糕,難道這和尚是這廟宇的主人不成?

那人又向小風盯來,只見兩道精光如同電噬,只讓人不敢直視,那人在小風身上梭了兩眼,又道:“我佛門聖地,本為普渡眾生,救民於疾苦之中,不想被你這人敗毀如此,為了救贖你罪,看來只有將你渡與我佛,才能恕你罪孽了。”

說著,手掌向小風頭上按來,只聽沙沙聲響,小風頭上一涼,滿頭亂髮不斷落下。

小風已徹底醒過神來,驚道:“原來是你不是禿頭,是個和尚,對不起!我把你認成了前來向我求醫的病人。”

那人哈哈大笑,喝道:“痴兒,你現在才知道嗎?不錯,我就是專為振興我佛的五方和尚,一定有因也有果,你既然種下了汙穢佛寺的因,就要隨我做個小和尚,卻了這普渡眾生的果。”

他又覺頭上愈來愈涼,不由更急道:“我不要做光頭,不對!我不要做和尚。”

五方和尚只道:“這可由不得你,今天你被我逮了現行,我一定要讓你當和尚。”

小風想起自己好多大事未做,卻要做一個遁出空門的和尚,心酸和不甘都湧上心頭,不由叫罵道:“你這老禿驢,做和尚且有強買強賣的道理,你強要我當和尚,佛主不會饒你。”

五方和尚冷笑之中,手下絕不停留,空手抹去,沒幾下,小風已成了一個大光頭。

五方和尚伸手入懷,隨手掏出一柱香來,一口氣吹去,香已燃起,只聽和尚說道:“佛講因果,現在就是你的果,我為你點下戒疤,你就皈依我佛,從此渡你惡性,有了小道,再讓你渡化眾生。”

小風見了明晃晃的香頭,不知怎麼就叫了一句:“我不用當和尚也能渡化眾生。”

五方和尚一愣,不由問道:“你倒是說說,為何不當和尚就能渡化眾生?”

小風見事有迴轉,不由急思尋辭說道:“我是一個大夫,大夫也是普渡眾人,也不比你這和尚差。若講因果,你把我拉去當了和尚,世間就少了一個大夫,那本應該是我去救治的人,以後誰去救治?我這一身的絕世醫學,自此再也無用,世間少了我這位救苦救難的好大夫,只多了一個不情不願的和尚,你這是最大的罪過。”

五方和尚凝視小風一陣,搖頭道:“你這小騙子,才多大年紀,就敢說身懷絕世醫學,我問你,就以世人常患的風寒病症而言,你可知如何醫治?”

小風心中暗喜,這風寒病症,醫書中已記得明明白白,自己雖說不上精通,但紙上談兵,卻再容易不過,當下堪堪而談起來。

五方和尚聽得入神,待小風說完,不由又問道:“只會一樣,也不見得有多厲害,我且問你,若是被五毒之物咬傷,當如何化解?

小風抬眼一瞥,見香已燒過半截,而五色和尚神色已緩和許多,心中更是自若,當下將那蛇、蠍、蟾蜍、蜈蚣、壁虎五毒中傷後化解之法,一一說出,更是一種毒有多種解法,不也不厭其煩,原本道來。

五方和尚心有不耐,喝道:“此等小技,魑魅魍魎,陰邪妖祟,最是害人,你可知解法?”

小風一愣一時無言,五方和尚面有得色。

香頭又近,已有一絲灼熱臨到頭上,小風急道:“且慢,你且聽我說…….”

當下就將那醫書後半部,專醫陰邪附體、魑魅傍身的方法原本背來。

這一節已遠超他的理解之外,他之所以愣住,是一點也沒理解到,但照本宣科,卻是不難。

這一番內容,都是一些秘幸,極盡古怪之能事,又有聞所未聞之奇解。

五方和尚雖是見多識廣,也是越聽越驚,最後叫道:“沒想到你小子真有幾分本事,罷了!罷了!”

說著,就甩開了小風的手。

小風得了自由,往手上手腕上看去,只見手腕上五道指印一片黝黑,都陷入肌裡幾分, 心下不禁駭然。

五方和尚扔掉了手中殘香,臉上仍有些惱怒問道:“你醫術造詣不低,應是有些教養的人,為何將寺廟搞得如此汙穢?”

五方和尚這麼一說,小風也注意到廟中陣陣臭氣湧來,一時羞愧滿面,不由說道:“其實這些也不是我乾的,我只是在這裡歇上兩日而已。”

五方和尚又指著廟中零落的竹竿竹條問道:“你在這裡歇就算了,為何要砍這些竹子?你可知道,你砍了這些竹子,可是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