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竹梢上看熱鬧的人見到這一幕,面色不禁有這麼難看,大喝一聲:“停手罷。”

他手中長劍輕輕一揮,一道劍氣遮天蔽日般一斬而下。

“嗤”的一聲輕響,大地瞬間裂開一道縫隙,伴隨著“咔咔”的開裂聲,遠遠蔓延開來。

“琴夫人”琴音一滯,身子往遠處飄開,但仍是坐著。

徐夫子則大筆連劃幾下,穩住身形,嘴唇動了動,把要說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武力不如人,如之奈何。

這人道:“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一言不合就要開打嗎?!”

他看著徐夫子道:“夫子,李彧在你手上走脫,尚未尋你的錯處,反倒在這裡耀武揚威,怕是不合適吧?”

徐夫子面色難看,想辯解一二,但事實擺在那裡,無從辯解,他把眼一抬,大喊:“你站那麼高是做什麼,數年不見,如今是高人一等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

這人哈哈大笑,縱身掠下,看其面貌,正是畫道人。

畫道人早知他嘴上不饒人,也不多說,只把面色一正,道:“請二位到此一敘,一是為了之前追殺李彧之事,二是請你們再襄助一事。”

“琴夫人”被黑紗籠罩,看不清她的臉色,而徐夫子的面色卻變得不好看。

“巫行雲的功力比之前有所精進,正面交手我不如她,那個劍客劍法著實凌厲,非比尋常,即便是先天亦是不可小覷。”

“琴夫人”如此說道,“你請我們出手,卻未達目的,不好意思,再請一事,還請說來。”

畫道人哈哈一笑,“夫人不必掛懷,我早就猜到李彧不是那麼好殺的,雖然援手的是巫行雲出乎意料,但李稷一向智計百出,他既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又怎會不為自己的兒子著想,應有之義。但是……”

他沉著臉道:“逍遙派之事是我失算了,無崖子竟然未死!

不愧是天下少有的道家高人,逍遙子亦不愧是道家傑出先輩!”

三人一時沉默下來。

無崖子完好無損重現的事瞞不過他們。

逍遙派一事中畫道人摻和一手,卻未曾達到目的,不覺深恨。

尤其是對李稷,這位大名鼎鼎的明王,他幾乎是深惡痛絕。

先是在翠微山一事中大挫自己,又在逍遙派中縱橫謀劃,這讓畫道人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

在北唐境內,只要有明王在,就絕對不允許有人攪動江湖風雲!

更讓人痛恨的是,本來垂死的明王,竟然又變得生龍活虎!

這北唐是待不下去了!

徐夫子斜眼看著畫道人不悅,心底卻有些高興,他嘁道:“這麼多年也不知在謀劃些什麼東西,我怎麼沒瞧出來有甚出奇的,接下來不知有什麼厲害的,讓明王吃點苦頭才好呢!”

畫道人白了他一眼,“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身為北唐大儒,截殺明王世子,還讓人認出了身份,不知京城可還有你的容身之地?”

徐夫子不慌不忙道:“此事便不用你操心了,老夫的學問還是為世人所認可的,自有人接受老夫,嶽麓書院的院長曾聽過老夫的課,做個先生亦無不可。”

“希望你能如願。”

畫道人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