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麼,本王有個弟弟,當年就是墜馬死的。”

小嘴真甜!

趙未然心想,又不以為意道:“真慘。”

穆淵本想冷笑一聲,倏然想到,她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無牽無掛的一個人,要是一門心思地做任何事,他連能威脅她的籌碼都沒有,突然就冷笑不出來了,

他皺起眉,又無意識地將懷裡的人圈緊了些,喃喃說:

“你不能死,趙未然。”

趙未然不免愣了下,側目瞟了眼對方冷峻的側臉,

心想自己要是死了,估計穆淵就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趙家一脈就這麼斷乾淨了,晚上做夢都會被孤魂野鬼纏得脫不了身吧。

讓穆淵緊抱著不撒手,時間久了,趙未然覺得氣氛開始變得詭異起來,於是調侃的語氣道:

“怎麼會,摔死也太蠢了,這得多難看啊。”

“現在這樣子就好看了?”

穆淵果真鬆開了她,一臉厲色盯著她臉上醒目的傷,冷言冷語道:

“再胡鬧吧,毀容了誰還要你。”

沒人要,她就只能待在王府,不會去找別的人了……

穆淵淺淺地一想,忽然被自己這陰暗的念頭嚇到了,剛舒開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趙未然也不知道他這副神情看著自己是在想什麼,只覺王爺平日沒怎麼拿正眼瞧過她,一雙眼睛這會兒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要不是表情古怪得像是見了鬼,她又要浮想聯翩了,

她的確是該少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晚膳的時候,趙未然被冷夢輕拉到一旁竊竊私語,見對方一臉震驚的表情看著她,

“你膽子真大,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跑?”

冷夢輕全不瞭解此二人之間的糾葛,心覺她這真的不是恃寵而驕麼?

趙未然倒沒覺得哪裡不對,倘若侍衛沒將她抓回來,王爺要是心寬,頂多做做樣子,不會大費周章地四處找她,要是小肚雞腸些,或許會以趙氏餘孽叛逃的罪名全城通緝她,

不過幾個月在王府待下來,她感覺穆淵其實不是冷血冷腸,毫無同理心的人,應該不會這樣絕情。

“是我唐突了。”

該先打探一下週圍情況,尋條沒人看守的空道跑的,否則也不至於跑沒跑成,還把自己摔得一身傷。

“下次一定準備充分些。”趙未然道。

然而她與冷夢輕在四下無人的角落才說了沒幾句,就被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皇上橫插一腳生生打斷,

趙未然立馬閉了嘴,她覺得這皇帝真就好似一頭嗅覺靈敏的狼,尋著冷夢輕的氣味就過來了。

皇帝一來便虛與委蛇地跟她搭話,趙未然知道他是有意斬斷冷夢輕跟旁人的聯絡,不想她與自己有半點交際,

冷貴妃就像皇上養著的一隻小雀,用黃金打的籠子圈起來,時刻放在身邊,要她圍著他轉,眼裡心裡只有他。

“三王妃剛墜馬受了傷,需得好生休養,”

皇帝溫和的聲音道,臉上笑容裝得一點也不假,噓寒問暖了幾句便往冷夢輕身邊靠,

“就不叨擾三王妃休息了,貴妃,與朕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