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二十發炮彈落地,接連爆炸——明軍這一輪打的赫然都是開花彈。

那幾發落向清軍炮車附近的炮彈,雖然沒有哪一發正中炮車,可造成的爆炸卻讓清軍炮手或死或傷,四輛炮車頓時停在原地。

其餘開花彈也造成清軍幾十人的死傷,引得綠營兵、漢軍八旗兵一陣混亂。

“快去人把炮車挪走!”

巴彥大吼著釋出命令。

立即就有上百人奔向那四兩炮車,合力將其向州城方向帶。

其餘清軍也都散得更開,避免遭受明軍第二輪炮擊。

因為清軍都知道,明軍新式火炮不僅射程遠,打發速度也快,即便是炮手打發慢,也能百多息打發一輪。

知道歸知道,可這四門炮雖不如紅夷大炮那麼重,卻也有兩千多斤,哪怕套上馬匹拉,再由人推,百息也不過移動半里左右。

而此前為了威脅到“明軍”在河對岸設定的陣地,他們是將大炮陣地設定在這邊河岸邊的,兩者相距不過一里多的距離。

明軍新式火炮射程可是能遠及三四里的。

果然,百息之後,明軍第二輪炮彈打過來了,實彈開花彈間雜,都朝著四輛炮車落去。

頓時清軍又死傷好幾十人,炮車再次停下。

巴彥如今領的漢軍鑲紅旗兵也不過四千多人而已,連遭兩次炮擊,死傷便超過百分之一了,讓他一陣心疼。

看那邊漫山遍野如放羊般撤退的綠營兵,巴彥眼中冷光一閃,對一親兵道:“傳令,讓綠營兵去送火炮!”

“嗻!”

另一邊,董學禮正邊跑邊看戲呢。

其實他們也沒跑太遠,就在距離河岸一里左右的地方散開來,重新佈置陣地。這樣,若明軍渡河,他們便能抓住機會半渡而擊。

他雖然在巴彥面前跟孫子一樣,可心裡早就瞧不慣對方高高在上的樣子了。

這時看著巴彥的人接連損失,便有點幸災樂禍。

誰知還沒高興多久,就得知巴彥讓他們綠營兵去移動炮車——這不是拿他們綠營兵當替死鬼嗎?

心中憤怒,董學禮恨不得立即反了。

可他又相當心虛——他畢竟已經是三姓家奴,降清後還和明軍打了好幾仗,手上沾著明軍的血,若真投過去,怕是沒好下場。

想一想,死的終歸是底下的大頭兵,董學禮便決定認了,派去一支不怎麼受他待見的綠營兵去運送大炮。

就這樣,直到綠營兵將四兩炮車弄出明軍火炮射程外,又捱了一輪炮擊。

巴彥過去一檢查,頓時臉都黑了。

只見四架紅夷炮只有兩架完好,一門火門被砸壞,另一門也砸出個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河西。

李仁、王復臣都過來了,各自拿著一架望遠鏡看著對面的情形,惹得不遠處的李過、高一功等人一陣眼饞。

他們可是領教過,李仁等用的望遠鏡,可比以前的千里鏡看得遠得多、清晰得多。

高一功臉皮較厚,將李仁看完,便過來笑著道:“李總兵可否皆額看一看?”

“可以。”李仁笑著將望遠鏡遞了過去,“其實此番我也給你們帶來了幾架望遠鏡——根據軍務院規定,衛戍軍中,總兵、副將都是會配發望遠鏡的。”

“那可太好了!”高一功聞言滿臉高興。

很快,李過、辛思忠等人也走過來。

李過道:“之前額們想要渡河,多半會被清虜半渡而擊。如今有幾十門大炮,他們想要攔住額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辛思忠道:“還是有一定危險的——最好多尋一些河船,搭建成浮橋過河。又或者將清虜吸引在此處,我們從別處秘密渡河。”

李仁看了看,發現這裡的黃河水流還是頗為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