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完全無視黃道周等古怪的眼神,繼續道:“第四,陛下下旨建立了玻璃廠、玻璃鏡廠,各方商人聞名而來,而玻璃與鏡子又作為奢侈品課以高稅,同樣是應天府關稅增加的一大原因。”

聽了馬士英總結的四點,朱媺娖心裡卻是高興——誰還不愛聽好話呢。

不過她還是點評道:“前三點總結的可以,最後一點勉強了。只是玻璃和鏡子兩樣產品,能增加多少關稅呢。”

馬士英道:“陛下,如今玻璃、鏡子產量少,市面上又供不應求,貢獻的商稅確實不算多。

可若是能擴大生產,儘量滿足市面需要,其所貢獻商稅一年內便是增加十倍也是可能的。”

朱媺娖聽了一笑,道:“此話莫不是那些玻璃、鏡子商人教馬卿說的吧?”

馬士英一愣,隨即趕緊作揖道:“陛下明見,絕無此事。臣只是想盡快提高應天府的財政收入,才想出此議的啊。”

九月雖已天涼,可馬士英此時額頭卻沁出了細汗。

這事是一幕僚跟他提的,但他其實猜得到,那幕僚多半是收了某些經銷玻璃、鏡子的大商人請託。

不過他是真沒有收授商人賄賂。

正如一些人所想,他如今算是戴罪入閣,只一心想著做好朱媺娖交代的事。這種情況下,他生怕財政部官吏貪腐連累了他,又哪裡敢帶頭壞了風氣?

朱媺娖道:“玻璃廠、鏡廠擴大生產自有計劃,不可按商人所需的去辦,此議就不必提了。

另外,新政所推行的府縣提高財政收入也需多方衡量,不可全向提高財政這一件事看齊。記住了嗎?”

馬士英聽朱媺娖沒追究他的事,鬆了口氣,應道:“臣謹記。”

心裡則想,回去就把那個幕僚攆走。

黃道周、解學龍、袁繼鹹等對新政持保守意見的臣子則齊聲道:“陛下聖明。”

不過這些人多半都能看出來,朱媺娖方才一番話看似敲打馬士英等力行新政的臣子,實則是在維護、提點,避免他們將來真犯了大錯,影響新政推行。

縱觀歷史上各朝新政,不都有部分官吏立功心切,推行新政時過於激進,為了提高新政效果而弄出各種不好的事,致使新政害民,而飽受詬病嗎?

隨後,馬士英繼續彙報。

“相較關稅,應天府市稅在過去三個月中增加的更加明顯,其數目也遠高於關稅。

推行新政前,應天府在四月、五月的市稅總額分別為五萬四千兩、六萬二千兩有餘。

然六月份,應天府市稅綜合便猛增至十萬五千兩,七月份則為十二萬兩,八月份又增至十三萬三千兩!

由此可以確定,應天府推行新政後,一年所得市稅絕對超百萬兩!”

嘶~!

聽到這裡,第一次得知這份資料的某些閣臣、部臣不禁吸了口涼氣。

唯有財政部左侍郎易應昌,和馬士英一般,再次興奮得臉色發紅。

一府一年的市稅收入就過百萬兩,誰知道了不興奮?

雖說這個資料屬於特例,全大明有應天府如今這般條件的幾乎沒有,卻也足以讓負責商稅的財政部感到光榮了。

朱媺娖雖然是第二次聽到這些資料,但同樣感到興奮。

在她想來,即便應天府的商稅收入屬於特例,可若能將新政推廣至整個大明,僅商稅收入就能破億兩,再加上其他方面的稅入,大明財政總收入超過所謂康乾盛世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