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曾說,或許只有真正的衛拉特汗王,才能掙脫這牢籠的束縛,甚至進而成為整個大草原的共主!”

雄獅一般高坐於首領位置的鄂齊爾圖聽到索尼這番話,不禁呼吸急促起來,強壯的胸膛也劇烈起伏著。

索尼這番話的意思雖然略有些委婉,卻並不含湖,顯然是在表示:如今衛拉特有兩個盟主,是不應該的,如果鄂齊爾圖能夠出兵攻打大明,那麼大清將承認其為衛拉特唯一的盟主,甚至是整個大草原的共主!

鄂齊爾圖雖然是和碩特部首領,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內心頗為壓抑。

因為在他的前面,既有以蒙古人身份獲得衛拉特盟主身份的爺爺、父親,又有捨棄和碩特首領位置不要,帶著一支軍隊統治了整個青藏高原的叔叔固始汗。

而原本衰弱下去的衛拉特老大哥準格爾部,卻又在他當上首領之前,出現了巴圖爾琿臺吉這樣一個頗有才略膽識的首領。

這些優秀的長輩、鄰居,都成了讓他壓抑的原因。

因此,他做夢都想得到一個機會證明自己,超越這些優秀的長輩、鄰居,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上“琿臺吉”甚至“汗王”的稱號。

現在,他要等的那個機會似乎來了···

昭武三年,五月九日。

鄺露乘坐大明水師的戰船來到了東蕃島大員。

這是鄺露第二次來此處,第一次是在兩個多月前,他被朝廷啟用為鴻廬寺從七品外交使者,到東蕃島大員向在此建城、役使大明百姓種植的荷蘭人問責,令他們在三個月之內離開東蕃島。

如今距離最終期限到來只剩十幾日,可根據水師將士觀測,荷蘭人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所以,鄺露再次來了。

對於東蕃島於大明的重要性,鄺露已經有了深刻的瞭解,同時也知道天子有向海洋開闊,以獲四海之利的雄心壯志。

他鄺露雖然已年過四十,卻也願學一學那漢之班定遠、唐之王玄策,出使國外,揚大明國威!

當水師戰船停留在海面上,遠遠地與荷蘭人戰船交涉時,鄺露站在甲板上,用望遠鏡眺望大員的這處海灣,不禁再次感嘆。

這個海港的位置實在太有利於防守了。

此處海灣凹進去一大塊,卻又被一連串島嶼將裡面與外海分割開,實際形成內港、外港兩部分。

這一連串的島嶼由南向北依次是長鏈狀的大員島、橫在海灣與外海正中間的北線尾島,以及鹿耳門沙洲群島。

荷蘭人的熱蘭遮城就建立在大員島的最北端,扼守大員島與北線尾島之間的航道(南部航道)。

根據熟悉這裡的船主、水手說,更北邊的航道雖然寬闊,但實際很淺,只能走輕、小舟船,無法走大海船。

南邊大員島與北線尾島間的航道雖然看著窄一些,但卻很深,適合大海船。

荷蘭人再大員島北端建立了熱蘭遮城,便是為了控制住這一重要航道。

同時,其在更南邊的海岸邊,還於昔年西班牙人的聖多明哥城堡舊址上建立了安東尼堡,與大員島上的熱蘭遮城相互照應。

當然,漢人並不稱呼其為安東尼堡,而是稱作“赤嵌城”或“紅毛城”。

在鄺露看來,荷蘭人的雙堡防禦體系雖然有點東西,但想要擋住大明水師大軍是不可能的。

朝廷之所以先禮後兵,只是不希望與那個“荷蘭東印度公司”全面交惡,致使大明在南洋的貿易受到影響。

可若是荷蘭人不識趣,不肯離開東蕃島,朝廷就只能發大軍剿滅之了。

在鄺露觀望大員島上的城堡時,經過一番交流,荷蘭人答應像上次一樣,只放大明外交使者所乘坐的戰船進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