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對付朝鮮,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只徵兵、徵糧,還要經營朝鮮北部山區,使那裡成為我們的大後方。

而且,萬一將來赫圖阿拉也擋不住明軍,我們總不能退到北邊去跟野人女真搶地盤吧?

那裡冰天雪地,根本就沒有我們的活路。只有去南方,去朝鮮,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在赫圖阿拉“皇宮”,一個有些狹窄、逼仄,且年久失修的房屋中,多爾袞皺著眉頭如此說道。

“咳咳咳,”代善連咳了好幾聲,才道:“這些又是那個洪承疇說的吧?”

“不錯。”多爾袞並沒有隱瞞,“針對治理朝鮮,他還提出了一套頗有意思的方法。”

“什麼方法?”代善、濟爾哈朗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多爾袞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道:“我們在平壤東北方的山區進行直接統治,勒令那裡的朝鮮百姓剃髮易服。只要剃髮易服,那就是我們大清的百姓,稅賦將按照我大清子民的標準收取。

若不剃髮易服,那就是朝鮮百姓,納稅得按照朝鮮的標準來。

同時派出一支軍隊向南,威逼朝鮮王室及大臣,讓他們幫我們在南部徵兵、徵糧——壓迫朝鮮百姓的事都交給他們去做。

這樣一來,我們不僅能較快、較多地從朝鮮獲取兵員、錢糧,還能讓朝鮮普通百姓心向我大清,逐漸成為我大清子民。”

聽完,代善、濟爾哈朗不禁對視了眼。

隨即代善便道:“漢人真是詭計多端啊。”

濟爾哈朗則道:“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不過朝鮮那邊要派誰去呢?”

多爾袞道:“經營東北部山區的事,我只能交給鄭王你了。至於逼迫朝鮮王室的事,就交給洪承疇和鰲拜吧。

這計策既然是洪承疇提出來的,他肯定能掌握好度,不至於讓朝鮮王室失控。”

“只怕明國那邊不會坐視,會出兵干預。”濟爾哈朗卻是有另一重憂心。

多爾袞微眯的眼掠過一抹寒光,道:“明國若干預,再看情況應對就是了。

何況,我已經派索尼出使衛拉特(瓦剌),數月之內必有所得,只要我們挺過這幾個月,明國就不會只盯著我們了。”

代善道:“陛下似乎對索尼很有信心?”

多爾袞神色異樣地答道:“準確說,是朕對給他的底牌有信心。”

···

索尼再準格爾部待了三天,並沒有獲得和多和沁的任何允諾,倒是和多和沁的長子、次子動不動就邀請他飲宴,明顯是想從他這裡套取大清的底細。

索尼知道,決不能讓衛拉特人知道大清現在有多麼虛弱,否則衛拉特可能不僅不會攻打明國,還會趁機和大清爭取對蒙古各部落的控制權。

雖然大清如今對蒙古各部落已經失控,但與蒙古各部落被衛拉特控制卻又是另一回事。

見無法說服和多和沁,索尼當即辭行,前往和碩特部。

相較於準格爾部,和碩特部的遊牧區域要更加靠近明國,如今甚至與明國的甘肅省接壤。

另外,相較於老成持重的和多和沁,和碩特首領鄂齊爾圖如今三十多歲,處在壯年,正是一個男人最容易滋長野心的年紀。

索尼認為,說服鄂齊爾圖或許比說服和多和沁更容易些。

在烏蘭伯勒奇爾,索尼見到了和碩特部首領鄂齊爾圖,並得到了盛情款待。

對於鄂齊爾圖,索尼先也是對和多和沁那一番說辭。

待說完後,又故作嘆息狀,道:“道理是很明白的,但巴圖爾琿臺吉可能已經老了,居然一直拖著,久久不給下使答覆。

衛拉特作為漠西強族,本應該趁勢成為馳騁於草原的駿馬,翱翔於藍天的雄鷹,可卻因為有兩個頭,困頓於阿爾泰山與天山之間,實在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