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給自己放了三天假,正月初三便開始在武英殿中處理政務。

國家大事,在祀與戎。

只看後四個字的表面意思,似乎是說國家大事,最重要的祭祀和軍事。也有人把祭祀理解為虛禮,既封疆王朝祭祀天地宗廟的那一套。

其實都不準確。

“在祀與戎”一詞源自商周,那時神權尚重、而商周的一大外敵就是戎族,所以,當時的祭祀代表的是國家制度,戎則代表戰爭、軍事。

大明的基本制度,已經定下,那就是封建皇帝專制制度。其他都是細枝末節,而朱媺娖此前的改革便是在最佳化這套制度。

這個事是急不來的。

但軍事方面的權利,朱媺娖卻必須牢牢掌握再手中。

所以,這“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對著地圖研究起大明各處軍力配置來。

目前,大明集結重兵與北方,即北直隸、山西、陝甘三省。其中又以北直隸佈置的兵力最多。

朱媺娖看了軍事地圖大約有十幾分鍾,軍務院眾臣便都來了,同時連翹也帶人架好了幕布,方便和成都那邊進行視訊會議。

當朱媺娖親自將她與朱媺姕的影片投影到幕布上,成都承運殿內李巖所領的參謀司幾位官員,以及馬科、秦良玉便出現在影片投影中。

眾人一起向朱媺娖行禮後,昭武二年的大明第一場軍事會議便正式開始——

“昨日,貴州巡撫詹天顏收到雲南急報,言沙定洲聯合多個雲南土司叛變,已佔據了昆明,沐天波則逃到了曲靖。

之後,沐天波先向四川派出信使求援,後又向貴州求援。不過,因貴州距離曲靖較近,故詹天顏先一步獲知訊息,並以電報將訊息傳遞到了南京。

另外,廣西孫可望所領流寇已成頑疾,瞿式耜久剿不滅,若是繼續拖下去,恐怕孫可望會與雲南沙定洲等合流,介時西南形勢定將一片糜爛。

因此,朕有意調李定國前往廣西剿滅孫可望部流寇,派楊展前往雲南平定沙定洲之亂。諸卿以為如何?”

作為軍務院督理的李巖,在影片投影中第一個發言。

他道:“臣贊同陛下之舉——李定國與孫可望同出自張獻忠麾下,對孫可望及其大半部眾可謂知根知底,不論是戰,還是勸降,都比其他將領更可能成功。

楊展出自四川,由他統領四川之兵,再由劉鎮蕃從貴州方面出兵,以貴州巡撫詹天顏、四川巡撫劉之渤分管後勤事宜,平定沙定洲之事方才穩妥。

而李定國在廣西若率先平定孫可望部,便又能從東部與楊展、劉鎮蕃會攻昆明。那時,西南之患定可解決。”

聽了李巖的話,大部分軍務院官員都不禁微微點頭。

因為李巖說得確實在理。

和崇禎朝不同——崇禎朝黨爭嚴重,而且崇禎又經常識人不明,或者說錯看下面的文臣武將,這就導致朝廷對文官、武將的調遣、任職往往成為一大難題。

如果哪裡需要用兵,用哪個文官去主持的大局,又調遣哪些武將過去作戰,往往會因為各種利害關係摻雜其中而吵成一團亂麻,沒有個幾天功夫,根本吵不出結果來。

可在朱媺娖這邊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