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陸點附近,醫護兵已經建立起了一個臨時傷兵營,暫時搭建出了十個帳篷。

還有幾個醫療兵在外面做事,可知帳篷中雖有傷兵,但絕不會多。

以劉體純對傷兵營規矩的瞭解,十個帳篷安置滿傷兵,也就一百人。

不過,在另一處地方,卻停放了三十多具己方將士的屍體,皆以小塊白布蒙面。

雖然知道此番登陸,清軍必然會設法狙擊,可見到麾下有幾十名將士戰死,劉體純還是不禁嘆了口氣——並非是因為死了人,而是因為死的在他看來,都是昔日順軍中堪稱精銳的將士。

下船時,劉體純抱拳道:“要麻煩陶把總將我麾下這幾十位戰死的將士遺體送回南岸了。”

陶把總道:“劉總兵放心吧,我定會把這些英烈遺體安全送回南岸的。”

劉體純下船後,便見一營參將謝應龍帶著幾名親兵迎了過來。

謝應龍抱拳行禮後,便直接道:“總兵,方才我率領一營在此登陸,清虜先是試圖以多門大炮轟擊我方運兵船,但被水師戰船以數十門火炮還擊,很快就無法在打發炮彈。

我們一營趁此登陸,立足未穩,便有五百多騎兵來襲。

幸虧最先登陸的一哨板甲刀牌手頂到了前面坡地上,死戰不退,又有戰船炮火支援,才擋住了清虜綠營騎兵一會兒,給我一營其他將士爭取了登陸的時間。

待我們的一哨火槍兵、一哨炮兵登陸支援,這才擊退綠營騎兵。可惜我們騎兵太少,只留下了他們兩百多人馬。”

劉體純對此早有預料,且最關心的並不是殺了多少清虜,而是己方傷亡。

他注意到謝應龍雙目微紅,便問:“額們死傷了多少將士?”

謝應龍嘆道:“火槍兵、炮兵都只有幾個人受傷,但最先頂上去的那哨板甲刀牌手卻傷了八十八人,戰死三十九人。”

這就是有一半的傷亡了。

作為新編的衛戍軍鎮,劉體純麾下一個營也不過有兩哨配備板甲的將士,一為營參將的親兵哨,另一個便是全員刀牌手的勇士哨了。

這些勇士哨的將士,基本都是過去順軍中的精銳,戰鬥素養是不輸於親兵多少的。

如今第一營一場戰鬥就死傷一半,也難怪謝應龍會心疼。

劉體純也心疼,但作為一名將領,他並沒有沉湎於這類悲痛情緒中,而是問:“可派哨騎跟上那些綠營騎兵了?”

“派了。”謝應龍道,“哨騎雖然還沒返回,但已經用對講機傳回訊息,說那些騎兵進入了武涉縣城。”

“武涉縣城?”劉體純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道:“好,等我們全鎮將士都上了岸,便去攻打武涉縣城,滅了裡面的清虜,給死傷的將士們報仇!”

劉體純作為總兵,是在一營之後到達的。

又過半個時辰,另外兩個營也都在此登陸。

兩百多騎兵對於武涉的綠營將領來說,大約算是頗大的損失了,又或者被明軍水師炮火以及衛戍軍將士的戰鬥意志嚇到,沒有再來襲擾。

這倒是讓劉體純可以安生的整兵。

不過,劉體純麾下衛戍軍將士至少也有一兩月的戰場經驗,幾乎沒有新兵,整編後又經歷了兩三個月的磨合訓練,故而在登陸之後很快就變得秩序井然。

劉體純進行了一番簡單的動員講話,當即就領著全鎮兵馬向武涉縣趕去。

在此期間,他用對講機跟在附近其他地方登陸的任光榮、黨首素進行了聯絡。

任光榮、黨首素所領的衛戍軍登陸時雖然沒遭到清虜襲擾,卻也想今日便拿下武涉縣城。

於是三人約好地點,準備匯合後,以泰山壓頂之勢,拿下武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