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牆壁貼著的關於她與程晏池的照片,真正可怖的,無疑是那條栓在門口的半人高藏獒!

見到盛微寧開門,藏獒流著涎水的嘴巴張開,興奮地發出吼叫跑向她,熟料笨重的軀體卻被鐵鏈牽制,只能堪堪到達距離她三米不到的位置。

盛微寧險些魂飛魄散,冰涼的手腳不知往何處放。

她戒備地盯著緊閉的房門,唯恐藏獒兇性大發破門而入將她蠶食殆盡。

這是座平房,地處荒郊野外,沒有能求助的物件,房中不存在任何銳器,徹底杜絕了自救的可能性。

盛微寧很久才平復自己急促的心率。

她回頭看眼房門,想重新再擰開又果斷放棄了,轉而緩步走回床邊。

桌上有乾脆面與礦泉水。

盛微寧如今有身孕,本來被抓之後至今就沒吃過特別能裹腹的食物,所以她又餓了。

昨晚差點被那夥人抓到,盛微寧情急之下只能藉口讓林清栩送自己回酒店藉此擺脫他們的追查,可終究發現不對。

路上隨口同尤佳交談,尤佳聲稱自己是留學生即將畢業,可她連基本的手續都弄不明白,頻頻偷覷林清栩。

那種偷覷,絕非女生隱瞞自己真實學歷從而害怕被男方嫌棄的心虛,而是不加掩飾的慌張,希望他替自己解圍。

破綻如此明顯,心思細膩的盛微寧自然一眼洞悉。

她不知林清栩動機何在,卻本能地察覺到不可預估的危險。

上計程車前,她撒謊自己要去洗手間,還沒走兩步便被林清栩打暈。

輕微的開門聲倏然驚醒盛微寧,她放下吃了一半的乾脆面抬眸。

林清栩出現在視野中,神情很冷漠,淡淡地看著盛微寧。

盛微寧下意識把手交疊置於大腿形成防禦姿勢,舔了舔唇瓣,啞聲:“程晏池……是你仇人?”

剛才看見的那些照片,時間跨度很大,她粗略瞥了兩眼,最早能追溯到她給學生上家教課的場景,然而程晏池的照片最多。

她突然想到七年前被人跟蹤的難忘經歷,包括那次帶著盛悅去書城,前腳發現有人偷窺她,後腳就遇見林清栩。

幾件事聯絡到一起,是早有預謀的一場詭計!

林清栩默不作聲,他穿著簡單的休閒裝,俊秀臉孔被日光對映,勾勒著異於昔日的凌厲輪廓,給人的感覺很陰暗。

“你扣留我想威脅程晏池就範?你到底要做什麼?”

雖然人都會變,可盛微寧凝視著眼前從裡到外流露出陰沉的男人始終無法接受他是舊日時光裡那個笑起來溫和明朗的少年。

或許是為防止盛微寧偷襲,臥室沒凳子,只有她搬不動的大理石茶臺。

林清栩靠著牆壁,頎長身形擋住光線,深眸鎖定盛微寧,不答反問:“我記得你曾說過,生意場既然貪圖一本萬利便要敢於承擔後果?”

盛微寧眼波閃爍,眉尖微攏,臉色更蒼白一分。

“盛小姐的確冰雪聰明,這麼快就明白了我的身份。”

林清栩笑容邪魅,語聲陰冷:“怪不得我的傻弟弟心心念念護著你。”

“什麼弟弟?”盛微寧暗自心驚,那張熟悉的臉此刻變得愈加陌生,她眼裡驟然閃動尖銳的光:“林清栩是你弟弟?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