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驚心動魄終止於麥加。

順利入住酒店以後,盛微寧給蔣方淮夫妻以及盛悅打電話報平安,然後去房間見應歡。

程晏池叫醫生過來替盛微寧重新包紮傷口,應歡的病情也得到初步判定。

醫生說,應歡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與重創,確實……

盛微寧一聲不吭駐足門口,看著護士給昏迷的應歡打針,眼圈紅得駭人。

她臨行前沒告訴應家父母應歡活著的訊息,一來生怕空歡喜再造成二度傷害,另一個原因也是擔憂應歡情況不太好惹得兩位老人更傷心。

“別難過,她能活著就很好了。”

不知何時,程晏池緩步出現在盛微寧身邊,單手攏住她肩膀以示安撫。

盛微寧撩起眼皮看眼程晏池只貼著紗布將傷口掩藏襯衣下的胳膊,輕聲說:“人有時候活著,實在是太難了,總會遭遇這樣那樣莫測的意外還有面臨各種艱難的選擇。”

“我沒來利雅得之前只是希望應歡能活著,我希望把她全須全尾帶回去給她父母,可應歡現在這情況,我怕他們承受不住打擊,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告訴他們實情呢?”

盛微寧疲憊地閉上眼,心亂如麻,也不敢走近應歡的床。

程晏池沉默一會兒,攬著她後頸將人壓進懷裡,溫聲道:“會有辦法的。”

“可能你想多了,對於父母而言,尤其失去過子女的父母而言,子女能陪著他們最重要,不管應歡變成什麼樣,我相信他們都不會嫌棄她,只會比曾經更疼惜。”

盛微寧摟著程晏池的腰,溫暖的沉木香混合菸草味撲鼻而來,給予她莫大的安全感。

似乎如今只要有程晏池在,她就很容易感到踏實。

盛微寧埋首男人肌理堅實的胸前,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三分委屈,五分依賴。

“我要給應歡請最好的醫生。”

兩人相擁,盛微寧一軟軟開口,就給程晏池一種她住在自己體內說話的錯覺。

“我幫你聯絡,她精神失常的程度還沒到不可逆轉。”

程晏池的指腹摸了摸盛微寧潮溼的臉頰,垂眸打量她溼漉漉的睫毛,不免有點好笑:“這一天一夜,你倒變成水做的人了,餓不餓?一直沒吃東西,這裡有中餐。”

盛微寧這幾天吃不好睡不香,卸下一半心理包袱,確實飢腸轆轆,可又莫名不想和程晏池分開,嘟囔:“你陪我嗎?”

程晏池挑眉,對盛微寧目前的小女人狀態分外滿意,漫不經心搭腔:“陪你。”

“不陪你,我能幹嘛?”他笑得不太正經,神色風流蘊藉:“我對這兒的女人沒興趣。”

盛微寧擦乾眼淚,惱怒地推他一把,剛想提步,一雙健臂牢牢從後鎖住她腰身。

“我看到你為我冒險的那一刻,突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