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稚嫩的童聲,再次把他的思緒拽回現實。

祁明淵不耐側眸,對上阿依莎解開面巾更顯富態的臉龐。

“西蒙,這次生意還順利嗎?”

阿依莎的瞳孔是非常深邃的混黑,猶如曜石散發動人光澤。

祁明淵每次看見這雙瞳珠都會與應歡聯絡到一起,面對阿依莎似乎也不那麼惱火了。

“還算順利。”

絢爛的霓虹漫過祁明淵稜角分明的俊臉,他挑眉:“你的人去了帕克?”

阿依莎的身形頓時僵硬,剛想搭腔,祁明淵的手機忽然響了。

急促的鈴聲撕破車廂本就凝重的氛圍,平白令人不安。

阿依莎清黑的眸子閃了閃,下意識挪開視線,儘量保持泰然自若。

祁明淵接通電話,不知那邊說了什麼,他儒雅的五官變得狠戾扭曲。

“快給我把人攔下來!誰敢放跑一個,我拿他是問!”

通話還在繼續,祁明淵徑自叫停車子,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前座的人不明所以回頭,阿依莎見勢不妙連忙拉住祁明淵:“西蒙!”

祁明淵一把甩開阿依莎,音調冰冷沙啞,指著她怒不可遏:“你串通外人算計我,無非就是希望莊園裡的女人消失,我明確告訴你,不可能。”

“她是有家庭的,也根本不喜歡你!”

“正因我知道你愛她,又怎麼可能允許你們的孩子將來影響我的孩子們?”阿依莎撐在座位試圖阻撓,疾言厲色:“西蒙,你不要一意孤行!”

祁明淵卻毫不猶豫大步流星離開。

*

直升機太容易引注目,因此只能離開再坐。

盛微寧等人連夜驅車抵達小鎮的莊園時,兩方人馬對峙得劍拔弩張。

莊園最深處濃煙滾滾,火光燒天,盛微寧蹙眉:“應歡能安全出來嗎?”

程晏池神色陰鬱地捏了捏眉骨,結束通話電話:“鬧得厲害,只能強行打暈,另外,阿依莎沒拖住祁明淵,祁明淵在趕來的途中,我們早做打算。”

祁寒舟翻開置物盒,喉骨繃緊,側眸:“你護送她們先轉機,我墊後,畢竟這是祁家的家務事,清理門戶該我親自動手。”

“我們在麥加匯合,應歡我就拜託給你們了。”

男人思路清晰,車內光線幽暗,火影暈染半空照亮他左臉突兀的傷疤。

盛微寧眼尾斜斜掠過,看見祁寒舟手中是一盒嶄新的彈夾。

緊要關頭,她也懶得再規勸祁寒舟。

人心本就偏的。

她只希望自己跟應歡安然無恙,還有……

盛微寧突然抓住了程晏池手腕。

程晏池會心一笑,翻掌扣住盛微寧,對祁寒舟的提議不置可否,清涼無波的雙眸移向視窗某個方向,火焰映得棕黑瞳孔流轉魔魅的攝人感。

半晌,他眸波一晃,攏過盛微寧,表情淡淡:“我們可以動身了。”

“你執意留下和祁明淵正面交鋒,我們不如就兵分兩路,祝你好運。”

乾淨的聲線飄蕩瀰漫焦味跟硝煙的空氣,毫不拖泥帶水。

程晏池若有所思看眼祁寒舟,攬著盛微寧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