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吸血鬼見到了殷紅的血液,那股瘋狂的渴望根本壓制不住。

晶亮杯麵悠悠旋轉,燈光紛揚散射,清晰映出顧雅筠倉皇的表情及緊繃的身體。

盛微寧唇邊的笑弧更深,眼底彷彿萬千星耀閃爍,把玩酒杯的動作散漫,聽見身邊有人誇自己的禮裙漂亮,她故作羞澀地笑了笑:“畢竟場合挺重要。”

模稜兩可的話落地,果然看見在場者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

顧雅筠覺得盛微寧的聲音真是太刺耳了。

被女人白皙柔荑握著的酒宛若擁有巨大魔力,不斷蠱惑顧雅筠回頭。

她的情緒越激動,心底的戾氣越重,撲入鼻端的酒香就越濃郁,勾得她飢腸轆轆。

顧雅筠屏息,指甲死死摳進自己的掌心,用極大的自制力按捺衝動。

斜刺裡,雪白的手忽而伸自己面前,素戒泛著柔和光芒,和紅色液體交相輝映,倒影顧雅筠的瞳孔卻像尖刀扎進去,寒意滲透心肺,陡然騰起難言的絕望。

“顧小姐,這是……要喝嗎?”

顧雅筠甚至都沒聽清楚盛微寧的詢問就一把推開湊近自己的杯子:“我不喝酒。”

力道有點失控,杯中物灑在盛微寧的一字帶高跟鞋,順著潔白腳背流淌地面。

盛微寧低呼,緊忙退後一步,她盯著腳上鮮紅的汁液蹙眉,抬頭看著顧雅筠溫聲解釋:“這不是酒,是冰西瓜汁,你需要拉琴,我怎麼可能端酒給你喝?”

迎視著盛微寧誠懇無辜的面色,顧雅筠的腦子週而復始盤旋她的話,心坎兒猛地瑟縮,別過頭,硬邦邦開口:“對不起。”

見此情景,有些明裡暗裡的打量偷偷投向顧雅筠。

大家親眼看到盛微寧端的是西瓜汁汁,就算沒看見,味道也能聞出來。

顧雅筠倒好,言之鑿鑿自己不喝酒還把高腳杯推到盛微寧那邊。

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再聯想兩女“特殊”的關係,眾人自動腦補出愛恨糾葛的狗血劇。

可顧雅筠是出了名的和氣,沒想到也會為爭風吃醋假意刁難盛微寧。

顧雅筠並非察覺不到周圍異樣的眼光,只是她不屑於爭辯,而且因為某種原因,她繃著的頜線顯得格外凌厲,冷冰冰的。

這理直氣壯還不情不願致歉的樣子落別人眼裡,更加招惹話柄。

“盛小姐,你的鞋子還能穿嗎?酒會才剛正式開始。”

盛微寧大度地笑了笑:“沒事,我去洗手間整理,讓各位見笑了,是我失禮。”

她羽睫翕動,將髮絲繞到耳後,水眸宛然一轉,看向臉色陰晦的顧雅筠,軟語致歉:“是我剛剛唐突了顧小姐,不夠沉穩,你不要放心上。”

所謂風度,高低立見。

顧雅筠沉了沉眸,剛想反駁盛微寧兩句,免得這個心機婊三番兩次踩著自己上位,一名酒店工作人員倏然出現:“盛小姐,您如果要換鞋,請隨我來。”

盛微寧眉骨微微浮動,眼底色調深淺變幻,訝異道:“但我沒帶備用的鞋在身邊。”

“賀特助吩咐的。”

聞者興味挑眉,頓時瞭然,原來是程晏池交代賀章關照盛微寧。

更有意思的點在於,盛微寧弄髒高跟鞋沒多久,後腳又有新的鞋子備穿。

這得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