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英俊的五官漫過荼蘼暮色,散漫地坐著,長指支額,側眸凝視盛微寧。

此時此刻的他們,甚至相隔不到半米的距離。

只要開啟車門,她就能落入他的懷抱,餘生插翅難飛。

他之前沒見過她穿旗袍,今夜搖曳生姿的模樣當真撩人心絃。

程晏池玩味打量盛微寧窈窕的身段,眼尾薄冽,幽深眸光籠罩她精緻的眉眼。

時光對盛微寧確實是偏愛的,隨著年紀增長,韻味越來越獨特。

算上他們國外的初遇,六年光景轉眼即逝。

無論何時何地,乍然相逢,她總可以擾亂他的心。

那種由內而外的驚豔,只有盛微寧能帶給他。

她曾豔色纏骨地告誡他:“程晏池,你最好別犯我手上。”

彼時只當戲言,而今六年過去,他確實栽她手裡。

腦海晃過盛微寧從車上下來風采綽約的一幕和方才蹲身時高叉勾邊銀線貼合的纖細長腿,程晏池的喉結起伏出魅惑線條,淡漠啟唇:“派人去拍賣會。”

*

“微寧,你怎麼了?”

展廳氣氛喧騰,一切準備就緒,戴手套的工作人員將展品一件件陳設。

洛秋疑惑端詳著盛微寧流利的側臉,總覺得她正無意識走神。

盛微寧柔曼的身姿舒展,秀挺脊骨靠著椅背,搖搖頭:“沒事,只是好奇峻石老先生的作品稍後多少錢起拍。”

話雖如此,餘光掠過其他嘉賓的入場函,盛微寧抿唇,秀逸眉骨浮起微末忖度。

剛剛幫洛秋找入場函,她在一輛豪車旁逗留了一分鐘左右。

蠻不起眼的插曲,她卻莫名感到怪異,似乎心緒被什麼東西牽引著。

久違的,不可言喻的悸動週而復始充盈胸腔。

盛微寧若有所思朝門口觀望,清瞳晃漾妖嬈水波,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微弧。

自己回國一週而已,他的速度有這麼快?

轉念想到周繼業當年的警告和應歡,盛微寧眼底泛起的流光無聲潛向深處。

洛秋興奮地指著前方:“快看,這就是峻石老先生的《黃山煙雨》。”

盛微寧收攏思緒,抬眼,唇畔立刻暈染笑意。

丹青畫技清氣飄逸,水墨于山水雲霧間泅散,畫作的清新高雅之氣撲面而來,筆力的灑脫運轉又透露主人高遠胸襟。

“難怪蔣伯伯惦記老人家的畫,連我這門外漢都很受震撼。”

峻石老先生的畫可拍上億,而今日展覽的只以幾十萬限高起拍。

《黃山煙雨》底價十萬,盛微寧彎唇,緩緩舉起號碼牌:“十二萬。”

宋雲夢工作受限,即便蔣方淮經商也不能太奢侈,事先叮囑過盛微寧要謹慎。

因此,當畫競拍價飆升至四十萬,盛微寧果斷選擇放棄。

起身離開座位,成功拍下畫的人攔住盛微寧。

“盛小姐,我們總裁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