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送你的元宵節禮物,以後給你畫更美的。”

盛微寧小心地取下畫布放到一邊的桌上,讓它自然晾乾。

正打算收拾畫具,程晏池涼淨如山澗溪泉的嗓音淡淡響起:“騰位置。”

“做什麼?”

盛微寧不明所以,側眸望向拆袖釦的程晏池,眼睛頓時閃耀著細碎的星芒,頓悟:“表現欲這麼強,看來是要給我露一手了。”

程晏池將衣袖一圈圈往手肘折,懶洋洋地哼笑,聲調漫不經心又帶著不容忽視的炫耀況味:“讓你見識見識大師級別的畫技。”

盛微寧盯著迎光而立的男人忽然失神了。

他好像會挺多東西,就算是最拿不出手的廚藝,白粥也熬得像模像樣。

梁家的確花了大量心血培養程晏池,包括先前的顧家肯定也很重視他。

他是梁家唯一的繼承人,將來會肩負許多責任……

“姐姐?”

耳畔傳來盛悅的呼喚,緊跟著,腦門就被男人修長的手指“嘣”了下。

盛微寧呼痛,捂著程晏池手指彈過的地方疼得直皺眉。

程晏池無視盛微寧眼底騰起的怒意,扣住她的腰一把拉起來推到前面,自己則順勢落座,調侃:“當著你妹妹,別用那麼噁心的眼神衝我發呆。”

盛悅偷笑。

盛微寧面紅耳赤,抓起嶄新的畫筆用力擲到程晏池身上:“夠嘴賤。”

程晏池臉色風雨不驚,動作敏捷避過那支筆,長指反握著畫筆指向她,笑得邪痞放蕩:“你再對我不客氣,我把你畫得比王麻子還醜。”

“嫉妒我美貌就直說,何必玩陰險?”

盛微寧眼波流轉,眉目染了明豔的芙色,天光燦爛之間清美得如流雲煙嵐:“你故意把我畫醜,難不成我就會變醜嗎?幾十歲的人了,幼稚。”

盛悅又一次笑出聲。

程晏池不置可否,陰沉地眯了眯眼,清俊的輪廓蔓延寒霜。

盛微寧視若無睹轉身,可背對程晏池的剎那,想起自己剛才腦中一閃而過的諸多思量,無端覺得吹面的風有點寒冽。

她漫步芳香四溢的花田,一重重撥開風中搖擺的薰衣草,心忽地空了。

仍是盛悅待過的那處,因為周邊風景跟繪畫角度交相輝映。

盛微寧嫻靜地側坐,整個人融入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佳作。

程晏池畫畫的樣子也格外專注,似乎茫茫天地只容納著他們。

盛微寧兼具骨相美與皮相美。

平時就知道盛微寧多撩人,畢竟他同樣難逃她的媚惑。

直至他親手拿起畫筆勾勒她的每根線條,方徹悟造物主對她的偏愛。

油畫普遍以暗色暈染古典華麗的厚重,盛微寧靈韻的五官使濃墨重彩多了份清透的明快,虛實結合後更奪人眼球。

最後一筆描繪完,程晏池對盛微寧用嘴型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