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耳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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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猜到了,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
程晏池眼神陰狠,失控之下沒能控制好力道,盛微寧的肩胛骨被攥得淤青不堪,鋒利薄唇吐露的每個字都是對她的凌遲。
“我媽死在你媽醫院,你那個為富不仁的爸利用權勢神不知鬼不覺擺平了一切,他害怕東窗事發,甚至還想過軟禁我。”
“三番兩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假仁假義的父母,知不知道自己錦衣玉食家庭和睦的那幾年,是用我媽的血交換的?”
男人微微提高的聲調包括顫音,昭示他積攢了多年的怨恨,音量不太大,可語調著實陰涼狠戾,幾乎能冰封盛微寧臟腑。
秋天了,利茲的氣溫實際還算適宜,陽光明媚,風也很和煦。
盛微寧臉上依然覺得溫度凜冽,喉管也痛得極度厲害。
程晏池冷嘲暴戾的語氣猶如一把刀活生生將她氣管給切開。
有自己調查的結果在先,盛微寧毫不奢望這是個誤會。
她喘口氣,哪怕手腕仍被程晏池緊箍,此刻也似乎不那麼疼,心臟翻江倒海的難受,沒有淚水,面龐照舊鋪開淡淡笑意。
“我抵命,你捨得拿?”
盛微寧輕輕笑了笑,歪頭看向程晏池,不緊不慢開口:“當年在蒙特卡洛,你救了我,但其實你故意輸掉第二局,你想過用變殘廢報復我,只是你最後不忍心。”
程晏池盯著盛微寧,俊逸的唇角勾了勾,他的後背籠罩輝光,眼底卻黑得無法滲透一絲亮芒,宛若深寂的海面翻滾著駭浪。
“我的不忍,都是你精打細算來的,早知今日,當初讓你死在國外也好過看到你如今有恃無恐的嘴臉,你記不記得我告誡過你什麼?你活得太好,我會很容易眼紅。”
憑什麼他痛失至親,她卻能無憂無慮父母雙全?
憑什麼那些仇恨唯獨他刻骨銘心,而她懵懂無知?
憑什麼只有他念念不忘,她反而可以拿得起放得下?
諸多沒能說出口的潛臺詞,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們的關係,從無需考慮愛不愛,因為在那之前……
後路早已被血仇堵死,出路更是不存在。
盛微寧瞳孔猛地縮了縮,險些被程晏池眼中濃濃的涼薄霧靄吞噬,她忽視心底針扎的感覺,無謂移目瞥向樓下的人行道。
“所以,你又想把我困在你身邊,你拿我對你的愧疚感慢刀子割肉,可你每天跟仇人的女兒同床共枕,就不怕做噩夢?”
“有意思嗎?你自己不好受還拖我下水,你是不是變態?”
女人原本散漫的腔調變得微微蒼涼:“程晏池,我又不欠你。”
誰能坦然接受自己有對害死人的父母?
但血緣永遠無法改變。
事實如此,承歡父母膝下的那七年,是梁婧宜的性命換來的。
倘若彼時趙雪竹擔責,她四歲不到就會失去媽媽,盛悅也不可能出生,她這輩子都要被冠上殺人犯女兒的臭名。
她沒趙雪竹,至少還有盛志豪。
程晏池卻只剩下相依為命的梁婧宜。
盛微寧面色凝滯,眼球震顫,被明亮光線刺得頹然閉眼,翕動的睫毛依稀閃爍晶瑩,若有若無折射到程晏池寒冽蝕骨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