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栩見狀忙試圖近前,但來不及了,只能緊張地呼喊:“微寧!”

程晏池凜然的眼神閃了閃,盯著林清栩若有所思。

盛微寧側身往下跌。

在摔倒的過程中猝然意識到,是程晏池的長腿故意絆倒她。

以前兩個人在一塊兒,她就知道這渣男陰損。

可沒想到兩年後,他的缺德屬性又進化了。

程晏池巋然不動地坐著,棕黑的眸底掠過星點漣漪,任由盛微寧撲到他胸前。

盛微寧不想如他願,強行偏移身體,嘗試自己撐住桌角平衡。

熟料,程晏池的腿輕輕一勾,她所有的垂死掙扎被輕鬆化解。

迎著無數雙眼睛的注視,盛微寧的櫻唇擦過程晏池下頜,不偏不倚掉落他腿上。

程晏池笑得玩世不恭,順水推舟地扶住她腰,釀著醇香酒味的薄唇若有似無蹭過她滑膩臉蛋。

男人低沉的聲線含著寵溺:“容易崴腳就別踩這麼高的跟,摔傷自己不划算。”

盛微寧懊惱地坐起身,奈何眾人無法窺見的角度中,程晏池的手禁錮腰側使她動彈不得。

秋天本來穿得薄。

相隔精良考究的西褲料子,盛微寧的臀部能清晰感觸到他肌肉緊實的大腿散發出源源不斷的溫度,熱力滲透布料傳遞到她體內,比肌膚相親更曖昧。

盛微寧紅唇張了張,對上程晏池蓄著深意的涼眸,很多零碎的記憶在腦海炸裂,觸電般推開他站起。

程晏池悠遊自得地往後靠,挑眉睨盛微寧一眼,視線筆直投向林清栩:“麻煩替我向亨利先生問好,我哪天有空去曼城拜訪他,你是他的得意門生,我認識你。”

最後四個字,咬音微妙。

由他純熟流暢的英倫腔說出,連停頓都牽動著人的情緒。

盛微寧臉色微恙地看向程晏池,眉骨立時籠上淺淡陰翳。

林清栩似渾然沒聽懂程晏池的話裡玄機,溫聲:“師父一定隨時恭候程先生大駕光臨。”

程晏池眸子微動,轉而瞥眼盛微寧。

盛微寧錯眸,面無表情離開。

林清栩衝程晏池淡然頷首,腳跟一旋,不緊不慢追上盛微寧。

兩個人相繼消失程晏池的視野。

他不言不語,陰鬱的目色暗了幾分,冷冽彎唇。

*

快步走到餐廳外,盛微寧鬱結難抒,煩悶地捏了捏眉心。

之前在鏡海千方百計勾引程晏池,他不要她,現在橫亙著血海深仇,他反而纏上來處處搞破壞,無孔不入肆意侵襲她的生活。

原本只剩半年多便能回國,眼下盛微寧卻生出前路漫漫的茫然。

“你和程先生的關係……”

邊上,林清栩的詢問打斷盛微寧亂糟糟的思緒。

盛微寧側眸,眼底溢散幽涼的寒光,彷彿雪水洗滌過的雨花石。

林清栩不由自主被她看得愣住,好像她變了個人似的,十分陌生。

“如果你不希望我問,我不問就是,我尊重你的隱私。”

林清栩溫和地笑了笑,並不在意盛微寧方才不加掩飾的敵意。

盛微寧難看的臉色稍霽,提到程晏池,她神思飄忽一瞬,眉眼平淡:“謝謝你的理解,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說的,我得罪過他,他小肚雞腸非得雙倍奉還,他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我除了被作弄還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