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墊驀然響起陷落的聲響。

電光火石間,男人修長的健臂把女生強勢拽進懷裡,縛在胸前牢牢桎梏。

盛微寧仰視頭頂那雙深涼如雪海能溺斃她的瞳眸,呼吸時快時慢,勾著嗓音軟軟嬌嗔:“你又吃醋了?”

話音剛落,深重纏綿的吻已經烙印額心隨後蜿蜒……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花香糾纏清冽的氣息越發濃郁,填充著僅容納兩人的空間,也霸道地環繞各自的嗅覺與味覺。

皎潔的圓月懸掛半空。

許是關不住的春色驚擾到它,它羞赧躲進厚厚的雲翳,只露出一彎細細的鉤。

幽暗中,垃圾桶被踢到腳邊。

盛微寧平躺著,捉住程晏池腕骨,煙眉攏起輕微褶皺:“肖若萍大概要帶人過來了,我們一會兒藏去哪裡?小鮮肉呢?”

當初盛微寧偷聽到肖若萍會今晚動手,他們索性將計就計,準備反殺肖若萍的,但盛微寧沒看到程晏池提的小鮮肉。

他們的關係歷來如此,借刀殺人異常默契,都不用商量,通氣一聲便能猜對方的想法至八九不離十。

“程先生,你難道瞞著我改變計劃了?”

程晏池高挺的鼻樑埋進她秀髮,香氣四溢,內心的躁動不知不覺被平復,手指摩挲她咬著的唇,語調疏懶:“嗯。”

他撐起雙肘支在她身側,觸及她濛瀅的眼神,心底不斷橫衝直撞的戾氣鬼使神差消弭。

“怎麼變的?”

盛微寧嗓音微啞,想到自己送的那杯酒。

程晏池掐著她下顎,薄唇抵在她汗溼的鬢髮,喉骨盪出玩世不恭的調笑:“我打算就這麼讓他們闖進來,三堂會審的時候,我再把影片交出去,言之鑿鑿告訴他們,是你先引誘我。”

這男人……絕非在開玩笑。

盛微寧清瞳顫了顫,嬌軟櫻唇漾出柔媚笑聲纏上程晏池耳骨:“我今天救了你一命,你猜孫峋端給你的酒添了什麼?”

程晏池不甚在意,淡淡笑,指腹卷著她散落的長髮把玩,低迴聲線撩撥她:“女僕翻身做女王了?”

盛微寧掀睫,貼著程晏池薄汗淌落的太陽穴細語呢喃四個字,果然察覺男人原先慵懶的神態驟然變得冷厲陰鷙。

“我是不是救了你?雖然你救我很多次,但我是自身難保的情況下,為你鋌而走險,你得記著我這份人情。”

盛微寧絮絮叨叨說著,媚骨的音色在這樣低迷的夜晚噴灑程晏池的神經,彷彿藤蔓攀附他,讓他的抵抗力越來越弱。

深吸一口氣,程晏池頓時眸色如墨,勉力維持清醒抽離。

“你身上有紫荊花的味道。”

“居然被你聞出來了。”

盛微寧懶懶站起身,整理自己被壓出摺痕的裙子:“紫荊花對哮喘病人不好,你預備用卓昂算計肖若萍,她缺個回房休息的理由,我就幫你想好了。”

好不容易偷聽到肖若萍的姦夫叫徐飛,結果突然找不到人了。

幸虧肖若萍以前養過小鮮肉。

程晏池沒接腔,也沒扣好衣釦,眼睛專注地盯著盛微寧。

她舉著手挽頭髮,冰肌玉骨,柳腰楚楚,柔曼的曲線影綽投射牆壁,風采動人。

程晏池喉頭滾了滾,艱難移開眼,心房突如其來膨脹著一股莫名的情緒,猶如風球迅疾過境,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

這一刻,他甚至錯覺,盛微寧是為他而生的女人。

他們的身心無一處不契合,她該屬於他。

如此荒謬的想法,令他震驚又無措。

盛微寧疑惑地打量程晏池,倏然聽見門外的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