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雄的臉色瞬間猶如調色盤,摁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啞口無言,關於盛微寧的詰問快衝口而出又勉強按壓下去,身形虛弱地晃了晃。

他做夢都沒想到,程晏池竟敏銳察覺出他對酈歌孫祖不可告人的心思。

話裡話外,飽含明目張膽的威脅。

程晏池嘴邊噙著冷冽弧度,眼底寒芒倏忽一閃。

“您下個月大壽,最好別操心公司了,壽星公得健健康康,萬一‘操勞過度’支稜不起來多不美,您說呢?”

程建雄氣得臉孔瞬時扭曲,怒喝:“我還沒死,這麼快暴露狼子野心,你不怕功虧一簣?”

“你都說我是狼了,狼看中的獵物,有放棄的道理?”

程晏池語氣鄙夷,冷冷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

盛微寧回到房裡,叫傭人送了一瓶白酒。

剛把新買的高跟鞋從鞋櫃拿出來,應歡打電話,兩人煲了個把小時的電話粥。

結束通話,盛微寧抬眼瞥向掛鐘,此時臨近十二點。

或許是打過瞌睡的原因,她不怎麼睏倦了。

正想進淋浴間洗澡,房門不輕不重敲響兩下。

盛微寧不慌不忙頓住步子。

柔和的燈光鋪在她嬌媚面孔,她隨手將睡裙丟在沙發,從容不迫開了門。

長廊的燈差不多都關了,只有寥寥壁燈形成高低錯落的暗影攏住單手撐著牆壁的男人。

彼此玩味的視線相接,猶如一點就著的明火殘屑。

下一瞬,程晏池邪痞地挑挑眉,腳尖踢開門,挺拔的身姿融進臥房明朗光線,撈起她的腰貼近自己抵門邊。

從扣腰到關門直至侵襲而下的吻,銜接得行雲流水。

好像是有段日子沒親熱了。

程晏池宛若一座火山烘烤著盛微寧,岩漿將她臉頰的溫度盡數蒸騰,冰涼鏡片明晰對映著她翕動的羽睫。

唇瓣輾轉之中倏然傳來尖銳的刺痛。

盛微寧神色一緊,鐵鏽味蔓延口腔,她蹙眉撐住他胸膛緩緩撤退。

程晏池沒再禁錮她的身體。

“屬狗的?”

盛微寧藉著櫥窗的玻璃照自己,下唇果然被他咬破了。

程晏池漫不經心搭腔:“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別給我下套。”

盛微寧的指腹摩挲著嘴唇,曖昧地眨眨眼:“假如我真那麼聽話,不也要變小狗?”

“讓你聽話,我多的是立竿見影的辦法。”

程晏池長腿邁開坐進沙發,懶散環顧盛微寧臥室。

無論裝潢或擺設,每一處充斥著高雅的奢華。

這是他第二次來,上次並未仔細打量。

目光凝定茶几踩著的高跟鞋和白酒,他忽地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