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深山密林,又下著大雨,哪怕有警方的人搜山也難以尋覓到她。

唯有她主動現身,才能抓住一線生機。

阮惠人高馬大,受了李攀的交代,扯著盛微寧冒雨離開廢棄工廠。

冰冷雨水浸透盛微寧衣服,將臉龐沖刷得發白。

她狀若無意瞥向前方,李攀幾人去開車。

阮惠在家鄉經常幹農活兒,尋常女孩子無法掙脫她。

李攀不會開卡車,又擔心孫翔串通老劉玩花樣,遂叫上他們一起走。

“大姐,我想上廁所,來了例假,很不舒服。”

阮惠斜眼瞧著盛微寧:“這種花招你別和我耍,我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燈,很少有女生碰見你這樣的處境還能遊說綁匪放自己。”

盛微寧咬唇,水靈靈的眼睛蘊著一泓波光,彷彿隨時要哭出來,聲音也帶了股委屈的哭腔:“真的難受,大姐,我大半天沒換護墊。”

湊得近,阮惠俯身,確實嗅到盛微寧周身散發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女生生得一副清純無害的容貌,眼底依稀盈動著淚水,很無措的神態,手臂纖細嬌軟得稍微用力便能折斷。

阮惠默不作聲,驀然想到自己家中也有二十來歲的妹妹。

她思緒一轉,往後看眼盛微寧的牛仔褲,臀部泅染大團大團血漬。

盛微寧楚楚可憐對上阮惠晦暗的視線,察覺到她心思浮動,賣力地表演自己的難堪:“我真不會跑,他們三個男的守著,我能跑哪兒去?”

“大姐,咱們都是女的,我堅持跟你走是認為……就算你也要錢,但你與他們不同,他們要的也許不止是錢,我就上下廁所,真不會鬧什麼么蛾子。”

阮惠盯著面容悽苦的盛微寧,腦內浮現她在洗手間的機敏,眼中的動容很快隱匿無蹤:“再堅持一會兒,你太狡猾,我信不過你。”

手裡的嬌軀驟然一軟,餘光掃去,盛微寧暈倒了。

阮惠定定神,狐疑地踢了一腳盛微寧。

盛微寧人事不省,胸口淺淺起伏,甚至連呼吸都很輕淺。

阮惠皺眉,望向在雨幕中開了大燈即將啟動的皮卡車。

她抬腳踩住盛微寧的手指,碾了碾,地上暈厥的女生依舊紋絲不動。

阮惠的疑慮逐漸被打消,蹲身查探盛微寧的情況。

腦袋剛挨近盛微寧,盛微寧陡然掀起眼皮,曲膝狠狠頂在阮惠太陽穴,她手上套著麻繩,直接伸開雙臂利用空圓死死箍住阮惠的脖頸後拖。

太陽穴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阮惠當即暈眩不已。

盛微寧拽著阮惠準備往山下滾,巡邏車的鳴笛就在此時響徹雲霄。

“盛微寧!”

一聲熟悉的吼聲遽然穿透雨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