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眼波平靜,眸底最深最隱秘的地方卻藏著一條洶湧的暗河,春風散盡,凜冽悄然覆蓋河面。

程昱川側首打量盛微寧,風流倜儻的臉龐寫滿笑意,唇邊勾著愉悅弧度:“那你可得趁年底前的這段日子多表現,畢竟明年大哥就不算你的上司了。”

程昱川問程建雄要盛微寧的事,程晏池早已得知。

“該給的總會給,急什麼?”

程晏池語聲涼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情緒起伏:“總不至於,怕新娘在婚禮上落跑,所以非得問我要好處。”

“開什麼玩笑?”

程昱川眼裡針芒一閃,笑眯眯地反駁:“我想過了,重新培養我們的感情,盛微寧也不會得理不饒人。”

他放開盛微寧,盯著程晏池:“你把舒曼甩了?最近都沒怎麼聽你們的訊息,前陣子還天天秀恩愛。”

大概程晏池提前干預,媒體並未如何大肆宣揚。

程晏池慢條斯理拆開筷封:“不合適。”

程建雄心念一動,轉瞬便有了一番思量,面上卻不太贊同:“舒曼是好姑娘,我早說過你,整天只顧著工作,哪裡有時間互相增進了解?你怎麼說分就分?”

程昱川似真似假調侃:“女人熱戀期患得患失,難免對男人管得寬一些,你上回在錦瑟包舞娘過夜儘管荒唐點,男人尋歡作樂很正常,難道舒曼揪著不放?”

聽見舞娘那件事,盛微寧羽睫翕動,眉骨無聲籠上淺淺清寂。

“家花不如野花香,不都互相心照不宣?”

程晏池的腔調懶散,薄唇揚起,眉眼反而涼如寒玉。

程昱川不辯駁,狀若誠懇地保證:“我決定以後就守著家花。”

程晏池嗤笑。

程建雄立刻老懷安慰,程昱川總算發現盛微寧的好了。

他滄桑的眸瞅著燈光下溫潤如玉的盛微寧,失神霎那,很快又把自己抽離往事。

程晏池正喝茶,透過檀色杯沿抬眼,恰好目睹程建雄的異樣,一絲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一頓飯心思各異吃完,中間發生一記插曲。

盛微寧與程晏池不約而同夾到同一塊天婦羅。

本就詭異的氛圍變得更微妙。

程建雄也注意到這一幕。

程晏池波瀾不驚,禮讓兩句,淡定換了另一塊。

盛微寧鎮定地收回公筷,想象徵性謙讓程晏池。

程昱川徑自夾了那塊天婦羅扔她碗裡,她面不改色吃完了。

一起離開料理店,程晏池的手機忽地響。

盛微寧若有似無睇了眼,辨出他的口型是“舒曼”。

程昱川同樣察覺了,斜睨著她意味深長:“一邊說分手,一邊藕斷絲連,程晏池也不過如此。”

肖若萍的打算既然猜到,盛微寧遊刃有餘,隨意附和:“戀人分分合合很正常。”

當日傍晚,程晏池見到了舒曼。

“跟蹤我,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