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川待琢磨出肖若萍話裡的玄機,不假思索:“難道您也誤信了關於他們的傳言?”

肖若萍敏銳掀眸:“什麼傳言?你給我說清楚。”

程昱川面容僵了僵,下意識避開肖若萍陡然銳利的眸。

“昱川,我一心為你好,害誰都不可能害你,你還防著我不肯坦白?”

肖若萍沉聲質問:“是誰含辛茹苦把你撫養長大?”

程昱川也自覺不妥:“其實沒多大誤會,就瑤瑤……”

親口陳述別人懷疑自己戴綠帽的事,感覺相當酸爽。

肖若萍悶聲不響地聽完,低垂的睫毛覆住眸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程昱川打量肖若萍凌厲的表情,以為她會怪罪盛微寧替自己鳴不平,嘴唇蠕動片刻,勸說:“媽,瑤瑤不知道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盛微寧應該不是那種人,何況我問爺爺要了她,她明年會來我部門。”

肖若萍突然抬手,高深莫測一笑:“就算盛微寧不是那種人,我們也要把她變成‘那種人’,你明白嗎?”

程昱川臉色微變:“您是要坐實她跟程晏池私通的謠言?她是我的未婚妻!”

“哪兒有您這樣上趕著給自己兒子戴綠帽的母親?”

肖若萍抬眸,寒眸盯視著程昱川:“你是顧忌自己的顏面還是不捨得?”

程昱川眼皮一跳,脫口而出:“我剛下定決心和她交往試試。”

“所以,你確實對她有幾分興趣了?”

肖若萍轉了下手腕的翡翠佛珠,臉上鋪著冷冷的笑,心底卻怒火中燒。

她的兒子是天之驕子,怎麼能喜歡一個差點被強的女人?

哪怕盛微寧當初在迪拜遇到那樣的事,是肖若萍先起頭,她仍無愧疚。

原本便不喜歡盛微寧,落下把柄後,她更不可能坦然接納。

程昱川不知肖若萍所想,但他深知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脾性。

“盛微寧救過我也救過您,我們不能恩將仇報,對付程晏池用別的法子也行,何必連累無辜?”

肖若萍的神情陰晴不定,隨著程昱川的言語急劇變幻,最後只餘鐵青。

她平息胸口的怒意,淡聲反問:“程晏池在鏡海越久,他的地位就越根深蒂固,即便他國外的勢力同樣盤根錯節,可這裡是國內,總有他鞭長莫及的地方,他回來要做什麼,你到底清不清楚?”

程昱川冷然勾唇:“他想復仇,報復您還有程家。”

肖若萍起身,夾了塊檀香放進香爐,爾後不疾不徐用手扇了扇煙霧。

“害你父親去世的罪魁禍首是他們,沒賤人梁婧宜,他不會拋下我們,更不會死無全屍,辦完他的身後事我僱了群混混去望城。”

程昱川忽快忽慢的呼吸陡然一扼,看著肖若萍的眼光復雜又吃驚。

女人對付同性的方式也就那麼幾種,梁婧宜的遭遇可想而知。

“我當時想,不能讓梁婧宜償命,乾脆用其他方式懲罰她,沒想到被她逃了,我問過,程晏池好像不在現場,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上回被綁架,綁匪至今下落不明,我才不信有那麼多巧合。”

肖若萍微微側過身,森然目光投向恍惚的程昱川:“你如果是程晏池,你媽差點成殘花敗柳,你會如何報復?只是區區謀奪家產而已嗎?”

“你奶奶把梁婧宜母子藏在窮鄉僻壤,他們相依為命多年,程晏池絕不可能釋懷自己媽媽受過的傷害。”

程昱川身形一震,他順著肖若萍近乎循循善誘的詰問去構想那副情形,心火猛然就竄到眼底。

“假如真有人傷害我唯一的親人,我會把她碎屍萬段都嫌不夠。”

肖若萍滿意地點點頭,臉上再度浮現笑容:“我們不僅要把程晏池驅逐程家,最好能想個永絕後患的方法,盛微寧目前便是其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