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沉吟:“擦腳印十分鐘勉強足夠。”

應歡摸摸胳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太變態了吧!”

程晏池冷峻的眉眼深處掠過暗光,不言不語地睨著盛微寧。

盛微寧兀自沉浸自己的思緒中,沒留意程晏池的眼神多複雜。

*

盛微寧偶爾會睡在學校,對於她的夜不歸宿,程家無人問津。

程晏池低頭系安全帶,餘光瞥過,副駕的女生默不作聲。

他眼波微動,卻見盛微寧抽離混沌神思自覺繫好了安全帶。

“你看晨間新聞沒?”她認真瞅著程晏池:“香江有殺人犯逃竄來鏡海。”

程晏池眸色沉斂,笑得溫涼:“你是不是生怕我在其他女人床上忘了你,所以,杜撰了個神出鬼沒的跟蹤狂?”

盛微寧嫣紅的嘴角泛起絲縷冷意:“我像那種為了在男人面前爭寵而罔顧自己安危的蠢貨?”

程晏池挑眉,反唇相譏:“上次是誰在車庫故意追尾來吸引我注意力?”

“不一樣,我對自己胸有成竹的事一向勝券在握。”

程晏池幽深目色宛若澎湃的黑海漸漸平息,邊沿連線著廣闊的天袤,風平浪靜又深不可測。

他側眸凝視著盛微寧,眸底冰涼的諷刺化作刀鋒直逼那雙形狀漂亮的柳葉眼,唇邊揚起的弧度不深不淺:“你爬我床,也是成竹在胸?”

盛微寧撩了撩髮尾,眼瞳水亮,軟媚的音色彷彿鉤子伸向程晏池,不上不下吊著他的心:“我剛差點被殺人犯害了,需要運動壓驚。”

程晏池默然,深邃的眼醞釀著一場能把盛微寧攪碎的風暴。

盛微寧挑釁地睨著他,眼尾流淌穠麗的豔色,就算不化妝亦嫵媚動人。

哪怕過去數年,這張臉也長開了不少,可仍能看出當初的影子。

不可方物的明豔。

被嬌生慣養得看不出一絲狼狽。

車廂內的高溫節節攀升,氣氛濃稠又突兀的凝滯。

程晏池定睛審視著有恃無恐的盛微寧,清俊側顏被沉光流轉,他低低笑了笑:“蠢貨,你真不該惹我,知道嗎?”

“我已經惹了。”

盛微寧語調輕淡如水,很平靜陳述這個事實。

“說的也是,早晚的。”

她不找他,他也會找她。

程晏池的手忽然落在盛微寧柔潤唇瓣,不輕不重地揉搓著,動作流瀉出和清冷表情相左的慾念。

盛微寧眼尾的紅豔蔓延至頰側,她坦然鬆開安全帶,傾身過去吻住他。

接吻屬於情侶間的舉動,但對於他們而言,好像是掠奪性質的戰爭。

程晏池發了狠,扣緊盛微寧的後頸,她的嗅覺與味覺溢滿了他的氣息。

好不容易搶出一秒喘息的空隙,盛微寧正打算坐過去,副駕陡然被放平,他勒住她腰換了方向……

後半夜下了雨,淅淅瀝瀝地敲打著車窗。

已是黎明,視野朦瀅,程晏池淡然瞥了眼乾淨的擋風玻璃。

女生精緻柔美的曲線映在瞳孔,聖潔如油畫,透著破碎的香豔。

他移開眼,眸底情潮消褪,重新恢復清明,懶得給予她任何溫存。

幽藍火焰剛點燃空氣,盛微寧軟綿綿地攀附上他寬闊肩膀。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