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抬眸瞥了眼提著行李袋的容媽,立刻扯開一抹苦笑:“我理解。”

“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可能說話不好聽,其實心思還是為你們好。”

容媽是肖若萍孃家帶過來的傭人,主僕一個鼻孔出氣。

盛微寧覺得容媽會來開解自己挺奇怪的,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容媽拉著盛微寧走到一旁,低聲道:“夫人的心病是那位,您如果真想夫人少生氣,那就得做點什麼替她摘除心腹大患,您自己也能得利。”

盛微寧眼神閃爍:“我懂了。”

*

“夫人,我剛才暗示過盛小姐了。”

肖若萍轉了下手腕纏著的翡翠佛珠,想到程晏池就情緒翻湧:“梁婧宜真是冤魂不散,她自己活著進不了程家大門,眼下她兒子來討債了!”

容媽憂心忡忡:“我琢磨大少爺不像善茬兒,也不曉得老爺怎麼會突然把他召回,簡直是引狼入室,難道他們私下達成了某種共識?”

肖若萍冷電般的眼光驟然劈向容媽。

容媽抿抿唇,心虛地閉了嘴。

饒是再如何極力抹殺事實,程晏池大少爺的身份板上釘釘,肖若萍不承認也沒用。

程錚的確跟梁婧宜定情在先也偷偷結了婚。

肖若萍從小傾慕程錚,哪能容許自己輸給陪酒女,於是絞盡腦汁拆散了他們。

程錚被迫迎娶肖若萍,程老夫人又以雷霆手段將梁婧宜母子強行送離鏡海。

他得知他們下落已是兩年後,當晚乘機見面時不幸遭遇了空難。

“程家和恆遠必須給昱川,活了大半輩子,我不能婚姻輸給梁婧宜那個賤人,就連兒子都得向她生的賤種俯首稱臣!”

肖若萍扶著額頭平復升沉不定的思緒,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我得想法子把程晏池趕出去。”

“大少爺羽翼已豐,在倫敦又白手起家創立自己的產業,老爺眼下挺重視他,對付他談何容易?”

容媽猶豫片刻,低聲道:“就怕程晏池知道那件事。”

肖若萍懊悔不已:“當年就不該怕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話鋒倏然一轉,她指著盛微寧房間的方向,只含糊吐露兩個字:“春節。”

“都辦妥了,您放心,沒錢擺不平的麻煩。”

肖若萍勾起清寒砭骨的笑:“無依無靠的小麻雀,要不是巴著老爺子的大腿,我早把她掃地出門了,什麼玩意兒,就她也配得上昱川?”

她垂眸摩挲自己的指甲,忽然惡劣一笑:“老爺子一把年紀,還非得給自己搞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過眼福,真是作孽啊。”

肖若萍心血來潮,忽而挑高秀眉:“把她送到程晏池床上,一舉兩得。”

容媽心口緊縮:“夫人,不能輕舉妄動。”

肖若萍眼裡的戾氣漸漸內藏:“我明白,說說而已。”

另一頭,盛微寧進了自己的臥室。

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微信就進來一條小號的語音。

盛微寧播放語音,應歡焦灼的聲音跑進耳朵。

“阿寧,我不舒服,死瘸子又和我吵架,你今晚替我去會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