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與程晏池對視一眼,不在意地撥了撥頰邊的髮絲,淡笑:“肖若萍提前回家了。”

程晏池意味深長地看向盛微寧:“聽你的口氣,你和肖若萍結的樑子也不小。”

盛微寧清澈的眸底掠過陰沉,淡淡道:“她那種佛口蛇心的人,能跟誰處得來?”

程晏池的目光暗了暗,在盛微寧身上多停留一秒,隨後輕飄飄移開。

盛微寧正色:“你回程家,到底想要什麼結果?”

程晏池將鑽石袖釦重新別好,眉眼未抬:“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

盛微寧撩起額前碎髮,似是無奈地撇了撇嘴:“男人就是薄情寡義。”

睡了這麼多次,程晏池待她也不怎麼和顏悅色。

程晏池推開車門,涼涼的音色裹挾著晚風:“盛小姐的玻璃心太脆了。”

從車裡下去,肖若萍的視線剛巧投射這邊。

她身穿藏藍改良絲質旗袍,逆光而立,難以辨析表情。

盛微寧露出溫婉大方的笑容,款步近前:“伯母。”

肖若萍對盛微寧的態度素來不冷不熱,輕若不聞地應了聲。

比起刁難盛微寧,肖若萍今天顯然對程晏池更感興趣。

“晏池,好多年沒見了,沒想到你如今變得這麼優秀,你媽在天之靈肯定為你驕傲。”

肖若萍端詳程晏池的行止,越看越怨憤。

一個無父無母的私生子竟然比正經的少爺還出色。

程晏池深以為然,平淡陳述:“希望程昱川也能讓你有這麼一天。”

肖若萍的唇弧不易察覺一僵,眉宇悠然舒展,望著程晏池的眼神暗含嘲諷:“十幾年過去,你對長輩還是老樣子。”

程晏池笑得玩味,輕輕揚眉:“那得細分是哪種‘長輩’了。”

說完,男人目不斜視越過肖若萍身畔徑直走進家門。

肖若萍眯眸盯著程晏池修長的影子拐過客廳,掀起的唇角沉落,面色冷硬得猶如寒冰覆蓋。

盛微寧低頭,瞳孔的焦距凝定自己腳尖,安靜得幾乎沒存在感。

直至肖若萍走到前面,她才抬步跟隨。

“聽說你進恆遠實習,正給程晏池做翻譯?”

盛微寧落後肖若萍一步開外:“有段日子了,爺爺讓大哥帶我出去見見世面。”

肖若萍輕蔑地哼了哼:“一個見不得光的野種,算你哪門子大哥?”

盛微寧愣怔,斟酌著試圖安慰肖若萍:“伯母,您別生氣,氣壞了對身體不好,昱川也會擔心您。”

肖若萍見到盛微寧這死水般的樣子便抑鬱。

程建雄給程昱川選的未婚妻,她一百個不滿意。

她煩悶地揉揉眉心:“人言可畏,他身份不乾淨,你也得學會潔身自好,懂嗎?記得保持距離,免得弄出什麼風言風語,到時丟臉的是昱川。”

盛微寧纖細的身形陡然一震,被暮雲籠罩的面頰微微蒼白,脊骨挺得筆直,沉聲道:“我知道,伯母,我會注意分寸。”

肖若萍攏了攏自己的披肩,傲慢地繼續往前走,音量不大不小:“別總如喪考妣的,晦氣,所以我不願回這家,沒幾個順眼。”

盛微寧攥著包帶的手緊了緊,唇線抿得平直,毫無溫度。

“盛小姐,夫人心情不好,您不要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