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笑了笑,他扶著椅子站了起來,隨後便抬腳走到王子昂的牢門前,隔著柵欄,他含笑望著王子昂道,“我怎麼瞧著王大人好似一點也不害怕啊!”

王子昂冷冷一笑,隨後,他也起身抬腳朝陸湛走了過來。

兩人隔著柵欄冷冷對視。

最終,王子昂勾著唇角挑眉一笑,他道,“我為什麼要害怕?在百姓圍府鬧事時我已經想到了你可能會卸磨殺驢,所以,我早便安排了人向陛下遞了請罪的摺子,算算時辰,這個時候,摺子應該也應該快到京城了吧!”

雖然荊州城一片混亂,但像太子被廢,徐皇后身死這樣的訊息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他除了向陛下遞了請罪的摺子,更藉此機會向齊王表了忠心。

荊州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荊州富庶,即便因此次疫、情折損嚴重,但用不了多久,荊州便會迅速恢復過來!他以荊州一層的賦稅,以及他這些年在荊州所有的傢俬全都奉獻給齊王,只求他能為自己脫罪!這樣的誘惑,他不相信齊王不動心!

可不想,在聽了他這話後,陸湛卻忽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王子昂眉心一擰,下意識便脫口道。

“自然是笑你蠢啊!你怎麼會認為我會讓你遞出那道摺子呢?荊州城一層的盈利……我說王大人你府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私銀,原來,荊州城這些年賦稅竟兜兜轉轉落進了您的口袋?荊州城這些年的帳本,您應該沒少費心吧!”陸湛勾著唇角冷笑道。

“你,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你讓人暗中遞給齊王的信可明明白白的寫著,願每年奉上荊州城一層的賦稅以及您這些年所有積攢下來的家產,白銀十萬兩,以求齊王能施以援手!”

“你,你怎麼會知道!”話說到這,王子昂終於崩不住了,他驚慌的朝前邁了一步,隨後他將臉死死的湊到陸湛跟前。

他想從陸湛臉上找出他說謊的證據。

可陸湛卻只是一笑,隨後,他抬手輕巧的從袖口中掏出兩封信件。

看著信件上那熟悉的字跡,王子昂腦子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砸了一下。

怎,怎麼會……

他讓人遞的信怎麼會在陸湛手裡!

不!這其中一定有詐!

陸湛一定是詐他的!

對!陸湛一定是詐他的!

“陸湛,你休想拿兩封假信來騙我!”王子昂咬牙瞪著陸湛道。

陸湛一笑,他道,“王大人不願意相信也不要緊!反正我也只是想告訴王大人您一句,您的後路我已經斷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就回京受審!”王子昂冷凝著臉道。

只要給他時間,等他回京,他一樣能有辦法聯絡上齊王。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丟官罷職流放罷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回京?王大人,這次怕是要教你失望了,京城……你回不去了!”陸湛挑眉含笑看著他繼續道。

“你什麼意思!”王子昂眼珠子一下便鼓了起來。

“您說我什麼意思?”陸湛眉尖又是一挑,像是貓逗老鼠似的,明明可以一口咬死它,可他偏偏卻要留著它,欣賞著它走投無路時的掙扎與尖叫。

“陸,陸湛!你別以為你有尚方寶劍就能為所欲為!本官,本官是陛下親封的荊州刺史!你,你敢!”王子昂氣急敗壞的從柵欄中伸出手去,他想要揪住陸湛,可不想,卻被他一個閃身,輕巧的便躲開了。

“有何不敢!不過一個區區的荊州刺史罷了,我想殺便殺了,難不成,你以為為了你,陛下還會與我翻臉不成!”陸湛勾唇滿臉輕蔑的看著王子昂道。

聽了陸湛這話,王子昂這才想起陸湛的身份——他不僅僅只是手持尚方寶劍,他是定國公府的二公子,更是正宣帝的親外孫!

他剛剛不是在恐嚇他,他是真有這個能耐斬了他而不怕正宣帝的責難!

想到這,王子昂心裡剛剛燃起的那點僥倖盡數被澆滅在陸湛譏諷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