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人們在河湖水面修圩圍田,致使河湖面積日益縮小,每當夏秋大汛,水無所受,漫溢奔流,直接傷害了當地農業。

早在乾隆二十三年河東總河張師載就曾指出:豫東兩省黃河灘地內有民堰,系民間租種灘地,為了防止河水漫溢淹沒田地所築,但是這些民堰由農民逐漸加高,如不及時禁止,將會繼續加高,有礙於河防。豫東黃河兩岸大堤雖然相隔二三十里,河寬堤遠,但是由於農民與水爭地,租種河灘地畝,惟恐水漫被淹,只圖一時之利,一再增高私堰,以致河身漸逼,一遇汛水長髮極易衝潰大堤。使河水漫溢兩岸。

朝廷並非不知道淮河一帶的弊端所在,可知道也制止不了。

上頭都無可奈何,趙德安只一小小知縣就更是無可奈何了。

他覺得這年年都要起一次的‘抗洪救災’,那簡直就是官民在自討苦吃。

而潁州府時候他每次應對洪水災情的時候就已經很麻煩了,現在懷遠,就更加麻煩了。

因為這地方處於渦水與淮河的交匯處,那一旦處理有差造成缺口了,保不準南面的鳳陽府治都要被淹。

不過這種事兒對於小老百姓言雖然是大壞事,但對於大戶巨室來說,卻是真真的大好事。

“這是為什麼啊?”柳陽仰著小腦袋問。

柳氏看了兒子一眼,問了一句:“先前你爹讓你看的札記你都看了沒有?”

“還沒有。”柳陽立馬低頭。

他功課太多了,從最基本的國學、算術,到歷史、地理和西學,同時還有體育課。他每天光是應付這些功課就已經很累了,結果他爹還給他時不時遞來幾本札記。

這可真不愧是親爹啊!

“你啊。”柳氏點了點柳陽的額頭。

“娘~”柳陽抱著柳氏胳膊撒嬌著叫著。

“娘知道你功課多,學業累。但再苦再累你爹給你的札記你也要仔細的看。”柳氏叮囑著自己的孩子說,她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璀璨到極致的光澤。

想到趙亮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這心肝都嘭嘭跳的跟打鼓一樣。

“那裡頭有很多很多有益的經驗。娘剛才說的話你不是不懂麼,你要是看了你爹給你的札記,你就能懂了。有時候,小民的不利會變成大戶的有利,一方面的損失會變成另一方面的收益。”

柳陽有些懵逼。但他回到書房後還是乖乖的拿出了趙亮寄來的札記,細細的讀了起來。

兩天後,把札記看到了第七章的前半部分時候,他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就是趁人之危的搞土地兼併啊!

小老百姓受苦受難的時候,大戶巨室們就正好乘火打劫,利用災民走投無路的狀態用糧食銀錢低價收購農民的土地。

然後柳陽心中立馬給自己老爹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奸’字標籤。

不過這個奸字標籤在他看了第七章的後半部分後又淡化了許多。因為他爹在第七章的後半截裡闡述了自己所想象的‘理想社會’。

消滅自耕農和小地主。讓農村徹底的二級分化。

一類人是農場主,他們有能力有技術,同時還有錢,能夠儘快的接受新事物。

另一類人就是農業工人。

然後多餘的人口就可以進入城市,進入工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