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這邊的陸軍種子訓練嚴格,雲霄那裡的海軍種子也一樣是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在起伏不定的波濤上,一艘大型紅單船正隨著海浪不停的搖擺著。

通曉漢語的葡萄牙總教官費雷拉中尉在大聲的吼叫著:

“看看你們的隊伍,歪歪扭扭,根本不象話,現在我命令,整隊,向左向右——看齊。”

整個隊伍一片忙亂,只是過了半天,歪歪扭扭的隊伍依然是歪歪扭扭。在起伏不定的海船上想要排出整齊的佇列談何容易?

更不要說這些剛剛上船的水手們,之前就從沒有接觸過類似的訓練。

他們一些人能熟練的操縱大炮和火槍,但是論列隊的基礎則甚至連技校裡出來的乞兒都不如,就是在平地上排列出整齊的佇列,對他們來說都是很難的。

費雷拉對此當然心知肚明,可這正好讓他給出一個下馬威不是嗎?

作為一個葡萄牙人,他能從底下這群人的目光中明顯感受到排斥,這些中國人並不歡迎他一個鬼佬來當他們的教官。

那自己就必須要拿出真本領才能壓服他們。

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身份,也才能對得起那位趙老闆發給他們的高薪。

“迪馬斯、羅蘭多,你們帶人去給他們作一個示範,叫他們看看該如何排隊。”

“是的,長官。”

迪馬斯、羅蘭多是兩個葡萄牙老兵,他們帶著另外的四名葡萄牙士兵,非常熟練的在一干受訓人員面前排成了一條直線。

“看看他們,再來看看你們,瞧瞧你們排的佇列,像樣嗎?”

“或許你們會說,你們並不是軍人,你們只是一群水手,一群炮手槍手,你們根本不需要受到軍人的要求,去達到軍人才能達到的標準。”

“這是不對的。”

“大海上的殘酷絲毫不比戰爭遜色。”

“當你們遇到海盜打劫的時候,你們說自己不是軍人,海盜洋匪就會放過你們嗎?到時候你們不是軍人而勝似軍人。在面臨著你死我活的戰鬥時,你們除了用更快更準的炮擊去擊毀對手之外,你們別無第二個選擇。

那時候的你們跟軍人還有區別嗎?”

“與其在臨到死亡時候哀嚎抱怨自己的無能,那麼,不如早早的就用軍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來將自我的實力鍛鍊到最強大。”

所以費雷拉現在用軍人的那套來訓練眼前的所有人,就也很順理成章不是嗎?

被訓的人無話可說。

雖然他們覺得這話有不對,但想要反駁也很難,尤其是一些能反駁的話並不適合公開宣揚。

你能說什麼呢?

說海盜洋匪取財卻並不一定要害命,尤其是中國籍的洋匪。還是說海面上的戰鬥並非真就是你死我活的決鬥? 見勢不對的話? 海盜洋匪並不一定會強吃硬懟?

這叫上頭人聽了會怎麼想?

“教官,我有話說。”但還是有人忍耐不住的道。

費雷拉眼睛死盯著那個出頭之人? 確定了那人眼神中掩不住的桀驁之色後? 才說話:“記住,現在是訓練期間。我之前已經講過了? 說話之前必須喊報告——教官,得到允許後才能講話。你沒有記性嗎?”

那人臉色變得難堪來? 說真的? 他還真沒記著。

大海上討生活的人,那性格本來就不是安分的,而這種條條框框的規則紀律先天上跟他們就不對付,叫所有人打心底裡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