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需要考慮這些,他只需要考慮這事兒大行其道後對趙家有怎樣的增益,訊息傳到蒙古,又能叫之與關內的關係有著怎樣的加強!

所以,初成型的山羊絨紗條要經過二次碾壓將兩股線纏繞成一股,這樣才能保證絨線的韌性,而倍捻的鬆緊度也對成品紗線有著巨大的影響:越緊的紗線強度越高,而越松的紗線則相對柔軟。在保證紗線強度的同時兼顧柔軟度亦需要找到一個完美的平衡點。

這些都是趙亮‘高薪’聘請的那些‘資深專業人士’耗費了無數時間和努力才得到的心血。

別看落在信紙上時候只兩個輕飄飄的‘試著’,但這兩個字每一個都真的有千斤重。

“十匹料子一半送到了京城。你也知道女婿在京城攀上了關係,現在搞成了好東西,可不要送過去?如果那位和大人能把這料子獻給萬歲爺,嘿嘿……”

康橋年的眼睛裡閃耀的全是精光。

女婿要是發達了,他作為老丈人還能不得好麼?當他沒感覺到汝州官府近期裡的變化麼。

這東西要是能搏得萬歲爺再開金口,趙家可就賺大發了。

別說是三年時間裡花了上千兩銀子,那就是十年時間裡花了三萬兩銀子,也是值得的!

到時候看誰還敢說他康橋年為了個閨女就賠出去了康家一半的家底兒……

這女婿值這價兒!

……

五點剛過半,外頭還黑乎乎一片呢,趙亮就醒了。不是他睡飽了,而是因為他心中還記掛著事兒呢。

每年過年這一陣就是大戶人家忙的腳不沾地的日子。

平頭百姓還好,就是在走親戚拜年,也沒什麼好猶疑的,家裡頭就那點本錢麼。

可大戶人家就不同了。

上上下下都要打點的恰到好處,從知府明倫,趙家的一干姻親,到松鶴樓、茶館、民團等趙家產業裡的所有員工,再到大趙莊的村民近鄰,哪怕不是同宗一族的。

過去幾年都是趙家人老小齊上陣,今年這事兒有康莞分擔了些,趙亮就解放出來了。藉著給明倫等人送禮的藉口,在陳州城裡呆了兩天才回來。那住哪兒了,就不聞自知了。

今年是除夕,要開祠堂祭祖的。可這大冷的天兒起身,即便是再自律的人也心生不願吧,就更別說趙亮這樣的貨色了。

人已經行了,眼睛則還閉著,渾身懶懶的,這大冬天裡,被窩裡多暖和。

他下意識伸手撈了一把,想看看康莞有沒有再蹬被子了,鴨絨鵝絨填裝的羽絨被麼,輕便暖和的很,可康莞自小就火氣旺,屋裡頭又燒了地龍,經常夜裡頭不自覺的蹬開被子,或是把腿伸出。

趙亮相幫老婆蓋好被子再起身,卻撈了個空,身邊並沒有溫熱的觸感。

人一下子睜開了眸子,外頭燭火晃動,帳子裡雖然還昏暗著,可他也能看清楚,還該睡著的人不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