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瑜點點頭,接過侍書奉上來的一隻紅燈籠,轉身離開,正欲開啟院門,卻聽見背後傳來一宣告顯帶著哭腔的呼喚。

「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會哭了。」

「好,我很期待。」

出了院子,早已等候多時的陳百戶從黑暗之處走了出來,拱手道:「伯爺,人已經被吊死了,屍體應該怎麼處理?」

「先放

在詔獄裡,辛苦了,去吧。」

「喏。」

......

榮禧堂。

賈母正把失魂落魄,雙目無神的元春抱在懷裡好言安慰,薛姨媽、李嬸孃、李紈和王熙鳳跟著勸,皆言人死不能復生,要節哀順變,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外面的捲簾大將喊了一聲「瑜大老爺來了!」

元春瞬間從痛苦中清醒,衝上前舉起手在他胸前用力的打著,哭著問道:「你把我母親怎麼樣了!她人呢!她人呢!」

賈瑜任由她打,嘴一張,吐出兩個字,眾人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聽說那詔獄被譽為鬼門關,別說是人了,哪怕是如來佛祖進去了都得脫一層皮掉一塊肉。

元春看著眼前這個異常陌生的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著臉失聲痛哭,賈瑜澹澹道:「老太太,有道是人死債消,這一切究竟是誰的責任,您如果不是老湖塗,心裡應該有清楚,我會把她的名字從族譜上革除出去,這種犯了七出之罪的女人不配留在我賈家的族譜上,靈位更不配留在宗祠裡被當下和後世子弟祭拜,以免列祖列宗跟著她一起蒙羞,被世人恥笑。」

….

賈母嘆道:「隨你吧,走了也好,省的遭罪了,她心裡全都是仇恨,如果再留下去,以後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事來。」

賈瑜看向坐在椅子上魂遊天外的賈寶玉,他立刻低下頭,把身體往後縮了縮,半個字都沒有說,面對不共戴天的殺母仇人,他這副做派並不在情理之中,但又在情理之中,若是換作其他人,估計早就上前以命相搏了,可他只是一個懦弱、膽小、無能的貪生怕死之輩,或者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痴傻之徒,明白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是討不到任何公道的,不管是無能為力,還是明哲保身,亦或是臥薪嚐膽,都足矣證明他的無情無義,冷面冷心。

賈母連忙道:「瑜哥兒,你晚上說只要我不阻攔,就不會遷怒寶玉的,你堂堂正三品朝廷重臣,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對,我是說了,但我也說了,再有下次,一定會讓他們母子團聚,他在外面怎麼惹是生非我不管,自有朝廷律法制裁他,但他要是對林妹妹她們再圖謀不軌,那我可就要讓他英年早逝了,老太太,您可把他看好嘍,莫要再往我的劍上撞。」

元春拽住他的袖子,仰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顫聲道:「我母親的遺體呢?」

王熙鳳走上前拉住他另一隻袖子,哀求道:「二弟,你剛才也說了,人死債消,我們不求你再看哪個面子,只希望你發發慈悲,把她的遺體從你們衙門的大牢裡送出來,也好魂歸故里,入土為安啊。」

薛姨媽、李嬸孃和李紈紛紛開口相勸,賈瑜點了點頭,說道:「好,明天讓老爺他們去把屍體拉回來,你們讓人帶到城外找個地方埋了吧,但不能服哀辦喪事,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不要得寸進尺。」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大嫂子,從明天起蘭兒就不用到族學裡讀書了,我給他和菌哥兒在國子監裡爭取了兩個席位,他們在其中讀書,進步的會更快,你別在這裡待著了,回去給他準備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和要用的學習用品,要乾淨得體,不能丟了榮國府的臉面。」

李紈大喜過望,國子監可是號稱天底下第一學府啊,試問天底下哪個士子不想進去深造習學,不僅僅裡面的授課先生是都真正的有學之士,最關鍵是可以結交那些皇室和宗室的龍子龍孫,在儲君面前露露臉,對以後科舉入仕可謂是大有裨益。

她高興到不行,一遍又一遍說著感謝的話,然後歡天喜地的去準備了,回到住處,她讓素雲去把婁氏請過來,告訴了她這個大好訊息,兩個霜居的小寡婦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只覺得自己鳳冠霞帔,身

負誥命的好日子怕是不遠了。

......

梨香院。

賈瑜去而復返,決定夜宿於此。

「老爺,這段時間真的不行呀,寶兒把鶯兒她們三個全叫進來服侍您,好不好?」

….

薛寶釵用兩隻小手無力的推著越靠越近,直喘粗氣,急不可耐的賈瑜,雖然她也很想要,但即便是輪不到她守孝,也不應該在親舅舅的頭七期間做這種事兒。

賈瑜看著白白胖胖,近在遲尺卻吃不到的愛妾,不免有些煩躁,怏怏不樂的都囔了幾句,薛寶釵捂著檀口「咯咯」直笑,問道:「老爺,您今天晚上想要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