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院子,沒有理會丫鬟們接二連三的問好,徑直的來到臥房,趴在床上一言不發。

襲人已經知道金釧兒被攆走的事了,她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在心裡竊喜不已,因為她知道,金釧兒早晚是要來寶二爺屋裡伺候的。

若是她到寶二爺屋裡來,對自己而言著實是一個勁敵,肯定會成為自己晉升為寶二爺首位姨娘的阻礙,太太信重她不說,寶二爺也很喜歡她,經常在自己面前說她的各種好話,這讓她心裡十分警惕和擔憂。

她要是來了,這屋裡的貼身丫鬟誰是第一誰是第二可就不好說了,這將會直接影響到她以後在寶二爺身邊的位置,萬一自己失寵可就前功盡棄了。

她自視自己沒有她漂亮,而且她是太太身邊首席貼身大丫鬟,在這府裡的地位要比自己高一些,老太太和老爺都說她不錯,眼下見這個勁敵被除掉,她焉能不喜?

她坐在床頭,輕聲安慰道:“二爺,被您吃過胭脂的丫鬟可不止她一個,為何太太就單單攆了她一個?這說明她肯定是早就犯了大錯,太太對她不滿,才藉此把她趕出去的,這件事和您可沒任何關係的,您不要多想呢。”

賈寶玉抬起大臉盤,問道:“真的?”

襲人笑道:“我的好二爺,當然是真的了,您讀了那麼多的書,和那些狀元郎一樣聰明有學問,又見多識廣的,難道還不如我一個不識字的丫鬟明白?再者說了,是她主動勾引您的,太太說的很對,這種不知尊卑的狐媚子合該趕出去,要是留在家裡,以後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呢。”

聽她如此說,賈寶玉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寥寥無幾的負罪感頓時煙消雲散,笑道:“好姐姐,你說的可真對,也不知道你這張小嘴是怎麼長的,總能說出寬慰人心的話來。”

“二爺,這是婢子應該做的,麝月她們幾個天天玩鬧,總得有人站出來做事,太太對婢子那麼好,婢子得盡心盡力照顧好您呢。”

賈寶玉感動不已,握著襲人的手,感慨道:“好姐姐,恕我往日眼拙,今天才發現你是如此的好,又這麼美,比那個金釧兒好太多了。”

襲人並沒有晴雯和金釧兒漂亮,在她們面前,她是小巫見大巫,相形見拙,都挺周正的,但擠在一張臉上就有些不盡人意了,但王夫人就喜歡她這樣的,辦事可靠,忠心耿耿,在她看來,晴雯就是那種水性楊花,專門勾引爺們的狐媚子,所以賈政問她要金釧兒給賈瑜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把晴雯拿了出來做了擋箭牌。

一方面她是不想把自己的貼身丫鬟給賈瑜,另一方面也是想用晴雯這個狐媚子去毀掉他的上進心,以免他將來蓋住了寶玉的光芒,只可惜她失算了。

襲人滿面緋紅,神情扭捏,賈寶玉見之大愛,只覺得小腹一熱,蠢蠢欲動起來,趴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二爺,這大白天的,您不是剛剛才...”

賈寶玉捂著了她的嘴巴,笑道:“姐姐這樣的女孩子,就算是神仙見到了也難免會凡心大動,更何況我一個凡夫俗子。”

襲人咬著嘴唇,起身把臥房門口的紗幔放了下來,兩個人剛剛寬衣解帶,茜雪就急衝衝的跑了進來。

“你這小蹄子,一驚一乍的跑什麼?外面莫不是走了火?”

茜雪見賈寶玉躺在床上,衣服去了一半,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好事,顧不上羞澀,連忙道:“二爺,不好了,老爺派人來帶你,他們手裡拿著繩子!”

賈寶玉性趣頓失,猛的坐起身,叫道:“我命休矣!”

幾個下人拿著繩子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下人說道:“奉老爺之命,把寶二爺嘴堵起來,人捆起來,帶到夢坡齋問話。”

賈寶玉下意識的往床上鑽,兩個健僕走上前將他按在床上,把絹布塞進他的嘴裡,三二的捆起來,架著他就往

外走。

以往賈政要打賈寶玉,都是派人把他叫過去而已,何曾像今天這樣,又是堵住嘴又是捆起來的,麝月等人有些不知所措,襲人往外面走,為首的下人攔住她,說道:“老爺說了,如果你們敢往後傳,他就把你們全部趕出去。”

麝月等人多少有點害怕,二老爺若是真的要把她們給趕出去,哪個攔得住他?他畢竟是當家的男主子啊。

“襲人姐姐,我們該怎麼辦啊?”

襲人想起太太的諄諄教誨,咬牙道:“這個時候還顧得上這個?先去跟太太和老太太說。”

卻沒成想院門直接被人從外面鎖上了,幾人急得團團亂轉,麝月喊了幾聲,見得不到回應,襲人吩咐道:“快去拿凳子來,我從牆上翻過去。”

麝月和茜雪等人連忙照做,從屋裡搬來一把椅子放在牆邊,在上面墊了一個圓凳,襲人救主心切,想都沒想就往上爬。

“襲人姐姐,你慢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