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瑜來到南司,叫來當值的校尉,讓他集結兵士到自己身邊聽用,那校尉連忙照做,不多時帶著個兵士回來了。

帶著兵士們回到榮國府已是亥時初刻,距離宵禁還有一個時辰,賈瑜必須抓緊時間把事情處理完。

嚴格意義上來說,抓自家的族人不算是公事,在全面宵禁前完成最好。

賈瑜讓大門口值守的門子去找賈璉,自己則去了榮禧堂,告訴賈母自己準備動手了。

榮禧堂裡,姊妹們都在,新來的李紋和李琦一左一右坐在探春兩側,見賈瑜進來,姊妹紛紛起身。

賈瑜對賈母沉聲道:“老太太,壞在賈芹和賈璜手上的人命足有九條之多,這其中還有幾歲的孩子,賈芹已經招供,瑜現在準備帶人去抓賈璜,勳貴家子弟仗著祖上的名頭,目無法紀,肆意妄為的殘害百姓,此事太過嚴重,若處理不當,闔族跟著他們一起掛落,容不得半點遮掩,估計明天就會出現在那些御史言官的口中,不趕在他們彈劾之前壯士斷腕,結束這場醜事,必將會遺患無窮,老太太,瑜要開始清理了!”

賈母嘆道:“去吧,只是不要為難他們的妻兒老小。”

賈瑜點了點頭,又對李紈道:“大嫂子,夜深了,伺候老太太和姊妹們回去歇息吧,不用擔心,我去去就來。”

賈璉聽完這件事先是一愣,隨後一臉驚訝,最後沉默不語,他和賈璜的關係最好,經常在一起吃喝玩樂,沒想到他竟然在背地裡打著他們府的旗號害了這麼多人命,簡直是讓他瞠目結舌。

賈瑜道:“二哥,我親自帶人去抓賈璜,你帶著我這些兄弟去把賈珩、賈琛、賈瓊、賈菖和賈抓來。”

賈璉連連點頭,賈瑜分給他二十個兵士,見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兩兵馬司巡夜的兵士走上前檢視,那校尉縱馬上前喝道:“我們是皇城司南司的人,奉我家都指揮使之令,在此抓捕人犯,餘者不可衝撞!”

那兩個巡夜的兵士聽說對面是皇城司的人,哪還敢向前,連忙退回去了。

賈璉像是帶路的偽軍,把一干人帶到后街,指著不遠處的一間院子道:“二弟,那就是賈璜的家。”

賈瑜撥轉馬頭,帶著兵士直撲向那間院子。.

賈璜在屋裡來回的踱步,滿臉的焦急,璜大奶奶卻不以為意,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就算是芹哥兒把你供出來了,你死活不認不就行了?那賈瑜還能把你怎麼樣?我還不信了,老太太和二老爺他們就任由他胡作非為。”

生死攸關的大事在自己屋裡人面前好似玩笑一般,賈璜心裡卻沒有一點底,其實賈瑜繼承東府爵位,順理成章成為下一任族長人選的時候,他就曾想過該收手了,因為他知道賈瑜可不是個好相與的,眼睛裡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他這種石子。

只是那時候自己手上已經沾八條人命,原本想著接下來老老實實的,慢慢的把這活丟了,反正這些年他也靠這行存了不少的銀子,足夠他們錦衣玉食很久了。

賈珍和尤氏雖然沒了,但西府的賈璉和王熙鳳還在,大不了以後走的再勤快一點,好話多說一點,憑藉一直以來的情分,總還能再討不少的好處。

他也曾跟賈芹說了好幾遍,讓他收斂一些,哪知道這小***嘴上答應的痛快,背地裡又逼死了一條人命,最讓他生氣的還是這三個夯貨沒跑掉,被皇城司的人給抓住了,要是別的司,他還能花點銀子打點一番,此事也就揭過去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撞南司手裡了,這和直接往那賈瑜手裡送有什麼區別?

他知道那三個小***肯定會把他給供出來,九條人命啊,按照本朝的律法,足夠滿門抄斬了。

他不是沒想過逃跑,可得訊息的時候所有的城門都關閉了,他這種普通人根本出不去,那些守城門的白天還好說,一到晚上個個油鹽不進,剛正不阿,給再多的銀

子他們也不願意(不敢)收,生怕放走了什麼重要人物。

跑也跑不掉,賈璜打算連夜去求見西府的政老爺和老太太,在陪房的伺候下,賈璜穿好大氅,剛開啟門,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大爺,皇城司的兵來啦!”

賈瑜一揮手,兵士們分出四個去堵住後門,剩下的一擁而入,賈璜心頭直跳,剛一出門就被兩個兵士給按在了地上。

兵士們把他和璜大奶奶以及那個陪房,一起押到賈瑜的面前,賈瑜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臉冷漠的看著她們。

賈璜大叫道:“賈瑜,你我平輩,都是賈家人,你憑什麼抓我?你公器私用,你公報私仇!我不服,我要見老太太!我要見二老爺!”

璜大奶奶也聒噪不止,嚷嚷著要去見王熙鳳。

這廝還是讀過幾年書的,賈瑜從懷裡掏出緝捕令,扔在賈璜的面前,冷聲道:“賈芹賈藻賈芝三人在大牢裡已經招供,另狀告你私放高利貸,害死人命九條,我已經讓人去萬年縣調取相關卷宗和犯罪證據,並通知所有的受害者家屬明天上午去萬年縣縣衙裡當場指認你們,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來人,把他送到皇城司大牢嚴刑拷打,直到招認為止!”

賈璜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緝捕令,用盡全力的掙扎著,嗷嗷的直叫喚,見賈瑜點了點頭,一個兵士抽出刀貼在賈璜的臉上,警告道:“再負隅頑抗,我司有權當場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