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樊噲終於回來了。

他氣喘吁吁地把身上的東西卸了下來。除了一張報紙,剩下的全都是帶的飯。

於是,這些人像是餓狼一樣,開始狼吞虎嚥。

劉季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那張報紙,越看就越皺起眉頭來了。

這報紙怎麼寫的?明顯是在偏袒謫仙啊。

之前劉季編排了很多話,但是記者都覺得無憑無據,沒有加上去。

沒有那些話,就顯不出來自己無辜,顯不出來謫仙可惡了啊。

劉季狠狠的錘了一下牆。

一刻鐘後,所有人都吃飽了,不僅吃飽了,還吃撐了。

樊噲貼心的為大家煮了瀉藥,然後盛到了碗裡面。

盧綰問劉季:“兄長,我們還喝嗎?”

劉季問樊噲:“你回來的時候,謫仙樓還開著嗎?”

樊噲連連點頭:“開著呢,開著呢,不僅謫仙樓開著,很多地方都開著。據說咸陽城的宵禁不是那麼嚴格,只是天黑之後,查驗傳會比較頻繁而已。”

劉季嗯了一聲:“如此說來,謫仙有可能在半夜宴請我們了?那麼這瀉藥,還是喝一喝的好,有備無患嘛。”

周圍的小兄弟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把瀉藥喝下去了。

他們剛剛喝完瀉藥,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然後是一個很客氣的聲音:“請問,沛縣來的劉季,是住在這裡嗎?”

劉季大喜,對周圍的兄弟說道:“他們來了。”

他爬起來,把門開啟了。

站在外面的人似乎是個僕役,或者是個夥計,但是肯定不是謫仙。

劉季微微有些失望,他本以為李水會親自來迎接呢。

劉季問道:“你是謫仙的人嗎?”

這人微微一愣,然後乾笑了一聲:“不是,小人是咸陽日報社的夥計。”

劉季有點茫然:“這名字有點耳熟。”

盧綰在旁邊說:“咱們今日買了他們一張報紙。”

劉季哦了一聲:“就是滿篇之乎者也,看起來沒什麼意思的那個。”

夥計尷尬的笑了笑,強行進入正題:“想必大秦日報的報紙,諸位已經看過了。應該不是太滿意吧?”

劉季沒有說話。

夥計說道:“諸位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劉季問道:“為什麼?”

夥計說道:“因為大秦日報背後的人,乃是伏堯公子,而伏堯公子,是謫仙的弟子。”

劉季一聽這話,頓時懊悔的拍了拍腦門:“我說為什麼這報紙明顯的偏袒謫仙,原來有這樣一層關係在裡面。”

夥計對劉季的表現很滿意,他微笑著說道:“我們咸陽日報,乃是方正君子所辦,一定會工工整整的將你的事情寫出來。你願不願意把你的冤屈跟我們說說?”

劉季微微一愣,剛想答應,忽然他又敏銳地覺察到,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他試探著問:“你們和大秦日報有仇?”

夥計也沒多想,就點了點頭。

仙儒之爭,整個咸陽城的人都知道,這種事隨便一打聽,街上的乞丐能給你說三十文錢的。

這不是秘密,根本用不著隱瞞。

而劉季咧嘴笑了。

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