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所以他一直以來,對於這顆牆頭草始終處於一個又愛又恨的狀態。

扶蘇笑著說道:“誰說治粟內史老了?以朕看來,治粟內史起碼還能再陪朕二十年!”

“二十年?”鄭國搖頭苦笑:“只怕別人要恨得把牙都咬碎咯……”

他這是再說蕭何,嗯,一定是這樣……扶蘇轉頭看向別處,不再理會鄭國的抱怨,關於他和蕭何之間的矛盾,其實是扶蘇樂於見到的。

畢竟蘿蔔坑就那麼多,治粟內史下轄的兩令兩丞中,偏偏只有蕭何一個人擁有侍中頭銜,可以隨時出入禁宮,參知政事。

手下有這麼個皇帝近臣,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嗯?這裡怎麼還種了這麼多樹?”扶蘇好奇的張望一下,旋即轉頭問道。

太倉令走到扶蘇身邊,解釋道:“這是為了預測糧食是否腐爛發芽所為。”

見到扶蘇依然滿是不解,他放緩語速說道:“夫官倉存糧,最忌諱蟲害、鼠害,以及糧食因存放不當,而腐爛發芽。”

“陛下請看,這每一座糧囤都極為講究,糧窖選擇在地勢較高的地點,這麼做有利於防潮。”

“土坑挖好後,需先用柴草將四壁燒烤,以乾燥土壁,之後再鋪上草木灰、草束、木板、葦蓆、穀糠五層防潮、保溫。”

“這種方法被稱為‘席子夾糠’,而如果種在糧囤封土上的樹苗枯黃了,就說明窖糧發熱、發芽了……”

扶蘇微微頷首,心中想道,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啊,也難怪尋常百姓之家修不起糧倉,只有那些鐘鳴鼎食的大戶才能維持大型糧倉,不會被人為操縱的糧價割了韭菜……

…………

河內郡,懷縣。

此地北依太行山,南臨黃河,被山河懷抱,得名為‘懷’,又稱‘三百里懷川’。

廷尉右丞侯封在一群郡縣官員的簇擁下, 緩緩走出縣府。

他回望了一下週圍人的臉色,心中曬然。

臉上掛著‘終於走了,可千萬別回來’神情的,是在這次的整飭吏治中受到波及,利益受損的。

而那些臉上寫滿‘不要走’的,則多是一些底層小吏,他們是在察舉制之下,因為任勞任怨,精明能幹而被提拔的一群人。

至於臉上的‘不要走’,則很是簡單,畢竟官員的位置就那麼多,而他們升了官,就必然有一些或降職,或族誅。

所以當侯封離開之後,新舊兩派勢力必然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般的明爭暗鬥。

不過這和侯封無關,他們斗的越狠,就越發需要秦庭中央,也就是皇帝的支援,這多少也算是利大於弊吧。

侯封看著馬車上宛如木棍一樣的東西,好奇的向前來送行的溫邑縣縣令狐婓問道:“此為何物?”

狐婓笑著說道:“些許土特產,蒸熟了吃,補脾養胃,生津益肺,補腎澀精……”

補腎澀精……侯封微微一愣,臉上露出蜜汁微笑:“等下我給陛下上奏疏,讓少府採買一些送到宮中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