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酈商嘴角含笑,從院落中走出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酈商哪裡去?”

酈商抬頭一看,在一群身穿獸皮,頭上卻做秦吏打扮的越人君長中,看到了手中提著竹簍的子嬰。

酈商拱手行禮道:“公子好雅興!”

子嬰將竹簍交到身後侍從手中,問道:“酈商找我何事?”

酈商說道:“公子可知,龍川令趙佗被詔命為鄣郡郡守了?”

子嬰點點頭:“我已經知道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酈商急道:“前日剛說好,從龍川分批遷一千戶秦人,到番禺教授越人耕種,趙佗一走,這事情不就耽擱了?”

你是在擔心這個嗎?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子嬰笑著說道:“沒想到酈商在沉溺越女之溫柔鄉時,還有餘力關心國家大事!”

他不等酈商辯駁,接著說道:“放心,趙佗答應為你招募一千越人勇壯之事,我也經派人去接手了。”

酈商拱手道:“公子有未雨綢繆之念,酈商拜服。”

“哦對了,公子,陛下遣前往西甌尋找稻種的人已經回來了!”

子嬰一愣,恍然大悟:“莫非就是陛下所說的占城稻?快帶我去!”

片刻之後,子嬰在番禺碼頭上見到了任囂。

子嬰左顧右看後問道:“稻種呢?”

任囂指著碼頭上的貨船隻說道:“正在往下搬呢!”

“因為不知道陛下所說的占城稻究竟是何物,所以派出的人不單和西甌人做了交易,還跑到駱越那,也換了不少稻種。”

“每種各一石,總計一百三十二種!”

“另外,公子要的五千駱越奴隸,也在乘船返回的路上了!”

子嬰點點頭:“留下一半稻種,讓龍川來的秦人試種,另外一半送到咸陽。”

任囂剛想說什麼,子嬰突然想了一下,改口說道:“先不往咸陽送,全部在番禺縣播種!”

“南海酷熱,我居然忘了咸陽此刻已近深秋!稻種就算是送過去了,陛下也只能等到來年春天再種了!”

任囂撫掌說道:“老夫也是這麼想的。南海雖說煙瘴之地,但開墾過的農田卻可一年兩熟,部分可一年三熟。咱們在這種一季,等收穫之後,再往咸陽送也不遲!”

“另外,陛下所說之棉花,也找到了,是在駱越之地最南端的一個部落找到的,當地人並不知道此物何用,所以種子不多。”

子嬰看了一眼呈上來的棉花種子,有些疑惑:“這個要怎麼種?”

任囂說道:“公子勿憂,老夫問過一些吏員,棉花並非駱越獨有,越人中也有種植,只是他們不懂絲織之術,所以知之者甚少……”

子嬰點點頭,剛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間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吼聲。

他趕忙招來一名甲士詢問。

原來是河流裡竄出一條兩丈多長的鱷魚,襲擊了一個在河邊打水的越女。

酈商見狀,手持長矛前去營救,沒幾下就擊殺了鱷魚,只是越女的一條手臂,恐怕是保不住了。

任囂嘆息一聲,說道:“南海之地,不僅遍佈煙瘴,大鱷也同樣是制衡南海開墾的一道難關!”

子嬰昂然說道:“既然如此,傳令下去,殺大鱷一條,賞千錢!”

等子嬰說完之後,任囂說道:“公子,老夫聽聞,大鱷之肉滋心潤肺、補血壯骨、補腎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