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他開口,宋柏彥低醇穩緩的嗓音先一步響起:“離開檀宮半年,看來還沒適應。”

揶揄的話語,褚陽卻聽得一愣。

這是在說他不懂禮數。

就差沒把‘認不清現實’貼到他腦門上。

他沒再往裡硬闖,只恭敬地問候:“先生偶得一墨寶,十分喜愛,特意讓我送來請閣下鑑賞。”

大晚上的,跑來叫人看畫,著實有點毛病。

腹誹歸腹誹,白易謙還是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

等白易謙與程潁出去,褚陽收回目光,才提著畫卷走到辦公桌前,“這幅墨寶取名為《念君恩》,畫的是曹丕和司馬懿煮茶聽雨。”

說著話,也將畫攤開在桌上。

“曹丕與司馬懿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司馬懿助曹丕在儲位之爭中獲得勝利,曹丕自此對司馬懿視為股肱之臣,不失為一段佳話。”

不見宋柏彥就這幅畫表態,褚陽只好主動道:“畫已送到,先生也有幾句話讓我帶給閣下。”

宋柏彥終於放下了手裡那盞茶,“什麼話。”

“聽聞閣下有意向參議院正式提出醫改法的方案,先生讓我先替他向閣下道一聲恭喜,也祝閣下得償所願。”

醫改方案若想實施,非一朝一夕的事。

這句恭喜,說得為時過早。

宋柏彥抬起頭,視線定格在褚陽那張臉上,也流露出一抹笑:“你家先生叫你說這聲恭喜,確定不是在埋汰我?”

“當然不是。”褚陽看宋柏彥面容親善,再開口,褪去了顧忌:“以閣下如今的民調支援率,連任是

^0^鐵板釘釘上的事,閣下與唐小姐領證的事,先生也有所耳聞,將來擺上喜宴,先生免不了來討一杯酒水。”

說著,他稍稍停頓一下:“只是,先生也聽聞,唐小姐出身貌似不是很好。”

講這話的時候,褚陽一直在觀察宋柏彥臉上表情。

發現宋柏彥不為所動,他不再拐彎抹角:“先生說,別人都羨慕總統的萬人之上,卻不知其背後交錯複雜的關係網,即使作為總統,也不是可以任意妄為的,在做出每個決定前,都需要一思再思。”

褚陽跟在白崇明耳濡目染十數載,談吐早就不是普通警衛能比:“項羽衝冠一怒為紅顏,最後自刎於烏江。作為政客,有一條法則,想必閣下也清楚,永遠不要站在多數人的對立面。”

宋柏彥揀起畫作一角,掩上了司馬懿的半身,“這些話,也是你家先生讓你轉達的?”

褚陽沒否認。

片刻後,褚陽一笑:“先生理解閣下想整頓邊境亂象的心情,但金三角地域問題複雜,s國若過多幹預,難免遭到反噬,閣下說掃毒就掃毒,這樣一個政令頒下去,參眾兩院怕是也有不小意見。”

宋柏彥收回手,也問:“你家先生就講了這些?”

“先生還說,閣下是翱翔天際的雄鷹,不該困於一時的情愛,當初他支援您繼任,除了您的領導能力,也是相信您的決斷能力。”

“美人固然珍貴,江山亦難得。”

褚陽伸出手,想將那幅《念君恩》再次展開:“閣下是最聰明不過的明白人,應該知道兩者取其重。”

下一秒,他再難翻動桌上的畫作。

是宋柏彥按住了他的手腕。

褚陽想抬頭,卻聽到宋柏彥說,“美人,江山,在我這裡,從來不是一道選擇題。”

“……”褚陽還沒揣摩明白這番話,宋柏彥又開腔:“回去告訴你家先生,不管是江山還是美人,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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