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拐角,就瞧見了不久前的那個小女孩兒。

仍舊是穿著破洞裡露出稻草的棉襖,仍舊是凍得發紅開裂的那張小臉。

那張紅通通的小臉,卻笑得特別開心。

特別開心地捧起手裡髒乎乎的雞蛋液,送到一個老奶奶嘴邊。

老奶奶眼睛雖然是睜開的,卻是灰濛濛的,抱著個破竹竿充作柺杖。

蹲坐在角落裡,一條腿似乎還不利索,以扭曲的方式擱在地上。

“唉!唉!”老奶奶笑了下,湊過頭,在小女孩兒手裡邊蹭了蹭嘴唇。

“奶奶吃飽了,真好吃,奶奶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雞蛋。”

小女孩兒咯咯地笑著,一雙眸子黑乎乎的,特別乾淨純粹,像是不知道煩惱的樣子。

她笑著把小臉湊近手裡,嚐了一點點,眼睛一亮,然後又捧給她奶奶吃。

“真好吃!”

“太好吃了!”

“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奶奶,還有比雞蛋更好吃的東西嗎?”

她奶奶摸索著,揉著她的小腦袋。

說道。

“沒有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手中的雞蛋,更好吃的東西了。”

聽到這話,年紀還小的侯副院長又氣又鬧心。

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鬧心。

好吃個屁!

混了泥土,雞毛,雞屎的蛋液。

怎麼可能就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