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還不知道楊秋臨陣投降。他遠遠的看著臨涇的方向還有大股煙塵,便以為曹軍還在攻城,心下大定。

但他又懼怕曹軍還會用出重甲騎兵,便下令全軍分成十隊,每隊千人,利用騎兵的移動優勢從十個方向攻擊還在“攻城”的曹軍,打亂曹軍部署,令曹軍指揮官顧此失彼。同時他還下令一旦發現樣子古怪的曹軍騎兵務必不能與之對沖,定要繞開,等曹軍本陣大亂這隻騎兵也將獨木難支。

韓遂本人也帶領一千騎兵行動,但他給自己選擇的路線繞臨涇而走,距離最遠。他的主意是其他九支部隊一旦成功,他就能最後出來摘桃子,在軍中樹立更高的威望。

韓遂帶著一千騎兵繞臨涇前進,可只走到一半就突然發現臨涇城上懸掛的白色旗幟,驚呼:“不好。”

同時他還聽到曹軍攻城的正面戰場上爆發出大量爆炸聲。這其實是曹軍的簡易迫擊炮發動了攻擊,但韓遂誤以為曹軍早有準備又埋下了地雷。

他思索道:“臨涇早就投降了,曹軍定是設下埋伏,我再前往戰場也沒有作用,不如先帶兵逃了罷。”

於是他也不通知其他九路士兵,直接帶麾下千名騎兵奔西逃去。

逃了半日韓遂才下令稍事休息一個時辰,臨涇方向有大股己方敗兵逃來。

韓遂下令紮營,收斂敗卒。

田樂、陽逵二將運氣不錯同樣從臨涇逃出,見到韓遂便大聲質問:“州牧如何不做一聲便自行逃跑?”

韓遂冷道:“我才是主帥,你們不會是敗將,如何敢質疑我的決斷。左右,將二人叉出去重打四十杖。”

親兵將田樂、陽逵拉出大帳各重重擊打四十杖,無論兩人如何求饒都沒有減少一下。

韓遂軍修整了一日,共收斂了敗兵一千多人。韓遂打算南下匯合成公英再另做打算。

可剛打算上路,突然大帳被數百名士兵團團圍住,田樂、陽逵相互攙扶著走了進來。

韓遂暗道不好,還依然嘴硬:“你二人要謀反不成?”

田樂冷笑:“韓賊!我二人對你忠心耿耿,你先是在戰場上拋棄我等,又不問青紅皂白杖則我二人,寒了軍中將士之心。我二人與軍中諸校尉、司馬都已商討好,要將你獻與大司馬,換一身富貴。要怪,就怪你往日過於涼薄,卻不是我等的錯。”

陽逵是個急性子,拿著繩子道:“還與他說這些作甚,直接綁了這廝,不要再聽他噪呱!”

韓遂面色如常,心中卻尋思:我若是在被送到曹操面前面上定是不好看,還是要挽回一二。

於是他換上一副嘴臉,和煦的笑道:“二位兄弟,之前確實是我做的不對。你二人想一想,自己在涼州犯了多少王法?若是落在朝廷大軍手中,此時可能無事,他日若是清算起來定沒有好結果。我願意升兩位為將軍,兩位可獨自領軍,他日未必不能打下自己的一方基業,不比投降朝廷要好的多嗎?”

陽逵還真的有些猶豫起來,卻聽田樂道:“勿要聽這廝胡說,他一個笑面虎,最會坑騙他人。今日我們放了他,明日他必活剮了你我。”

陽逵這才醒悟過來,重新拿起繩子就要去綁韓遂。

韓遂又是連連許願。

但田樂、陽逵不為所動,仔細的將他困了,還尋來一塊破布塞入他口中讓他不能出聲,又為了洩憤同樣讓士兵重打了韓遂四十杖,這才命人打造囚車,高舉白旗往臨涇方向投降去了。

三日後,曹操南路大軍剛剛行軍至汧縣就收到夏侯淵再次送來的韓遂大禮包。

曹操笑著看向坐在囚車中的韓遂:“文約,真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我看你還是別走了,留在我這裡吧。”

韓遂冷哼一聲,道:“若不是楊秋那廝坑了我,麾下叛徒又突然發難,斷不會被你俘虜。”

曹操反駁道:“輸了就輸了,如何還總要給自己找理由。”

韓遂再不說話,也不看向曹操。

曹操和王垕對視一眼,故意嘆道:“唉,我大軍即將開拔前往街亭,軍務繁忙,這次就不留你吃飯了。仲康,牽一匹馬來,送文約離開。”

韓遂驚訝道:“你還要放我?”

曹操彈開雙手坦然道:“如何不放?”

韓遂終於問出之前兩次想問的問題:“你就不怕我還帶兵來征伐於你?”

“哈哈哈…”

曹操大笑幾聲,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線射出兩股精光,“我就怕你直接投降,不與我爭鬥。只有付出鮮血的和平才能長久,也只有讓你們這些野心家知道對抗朝廷只會自取滅亡,涼州才能長久的安定下去。”

韓遂頓時默不作聲,良久才道:“我的馬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