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覺得張橫說的有道理,派出探哨前去偵查,還派人催促侯選前來合兵。

但韓遂一個多月前剛在金城殺了馬玩,又趁機吃了馬玩的地盤和兵力,侯選怕自己步馬玩的後塵,竟是不願前往汧縣與韓遂合軍。

韓遂無奈,只能派兵出去各處拉壯丁充作士卒。

很快探哨傳來訊息:“曹操發兵十萬,分兵兩路,一路由扶風太守夏侯淵為首,沿涇水北上攻伐新平、安定,位置不詳。另一路由曹操親自帶領,順著汧水已經到了雍縣,奔咱們來了!”

韓遂更加不安,十萬就算取一半也是五萬大軍,他這裡算上侯選和剛拉了兩天的壯丁也才兩萬五之數。

張橫也皺起了眉頭,問探哨:“曹軍人數多少?”

探哨回答:“計算旗幟和火灶,曹軍人數應該在萬五至三萬之間。”

韓遂這才稍微緩和。

張橫又問:“可有騎兵多少?”

探哨回答:“當在一萬上下。”

張橫聽聞有了主意,讓探哨下去,對韓遂道:“州牧大人,曹軍若是不分兵,我定是要勸你暫避鋒芒。但曹操號稱百勝,卻在咱們的主場膽敢分兵冒進,騎兵數量也不算太多。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趁其立足未穩,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韓遂果然心動。

韓遂心腹成公英卻道:“主公,我軍在此地兵力有限。既然偷襲戰術已經失去了意義,何不暫時後退。我軍在涼州乃是主場,待後方大軍到達再以正兵對決曹操,就算無法立即分出勝負,但只要拖住曹軍,待袁丞相派兵從東面進攻司隸,曹操必然退軍。屆時我軍進可兵臨長安,退可坐看曹袁爭鋒,以待天時。”

韓遂聽聞連連點頭,稱讚成公英“真吾之子房”。

張橫見了也只能附和成公英的說辭。

但只過了一日,張橫就再次偷偷找上韓遂,稱有緊急軍情稟告。

韓遂不知何事,便召見了張橫。

張橫見到韓遂先是單膝跪地行了個大禮,道:“州牧大人,我有重要軍情。”

韓遂連忙拉起張橫,笑道:“張將軍不必行此大禮。”

張橫搖頭:“我不過一個自封的將軍,而州牧大人卻是漢室親封,地位非凡,我理應尊敬將軍。”

韓遂呵呵笑道:“這一番說辭不會是別人教你的吧?”

張橫微微一囧,點頭道:“確有此人。我說的軍情也和此事有關。”

韓遂終於提起精神,眉毛一翹:“究竟是何事?”

張橫說道:“啟稟州牧大人,昨夜我的族弟張幹給我帶來了曹軍的真實情報。原來曹賊的主力都在夏侯淵的北路軍,南路軍這邊除了一萬精銳,剩餘都是在長安招募的民夫,戰力不高。”

韓遂狐疑的看著張橫:“為何我不知你有一個族弟?他又如何得知這等軍情?”

張橫只能摸著頭道:“我弟張幹是專門幫我在長安處理…處理貨物的。他月前在長安犯了事被貶為隸臣,結果衝入軍隊做民夫跟隨曹操一路到了雍縣,找機會當了逃兵,在雍縣附近找到我麾下的小股…小股士卒,這才能給州牧大人來帶如此重要的軍情。”

韓遂點頭,有些信了了張橫的說法。他們這些軍閥每日到處劫掠,但總歸還是需要補充輜重、兵員,還要有人幫忙銷贓。那個張幹極有可能就是在長安銷贓的過程中被人舉報、發現,才有了牢獄之災。小股士卒什麼的也就是笑話,無非是一些掛著張橫名頭嚇唬人的小股盜匪,得知張幹是張橫的兄弟,這才將張幹送來汧縣領賞。

“既如此,你是何意?”

張橫終於說出自己的來意:“我覺得還是應該趁曹軍立足未穩,直接出擊。”

韓遂卻是有些猶豫。他的謀主成公英今天一早剛剛離開汧縣前往後方調兵去了,一時間除了張橫竟是沒有人可以商議大事。

這時,他想到張橫的那個族弟張幹貌似頗有才幹,便道:“你去把張幹帶來,我要親口問一問他究竟是如何脫困的。”

張橫似乎沒想到韓遂想要見張幹,有些猶豫,但還是領命去了。

不一會,張橫帶著了一個人回來了。

只見這人身高比張橫大約矮半頭,只穿了一身普通的土色麻衣,麻衣雖然乾淨,但明顯有些大,似乎不是他自己的衣服,反倒像是張橫的。頭上也沒有帶冠,只是用草繩簡單的將頭髮盤了一個髻,用木棒插上防止散開。

但只是這樣的簡單裝扮卻顯得此人英武過人,再加上一旁粗魯的張橫,對比更顯強烈。

韓遂見過眾多的風流人物,但似乎都沒有此人這般不凡。

“張幹?”

韓遂疑惑的道。

張幹上前一步,跪拜在地,行磕頭大禮:“小人便是。”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