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前往野王的方法,只要下雪,便可以使用冰橇來運送士兵。再過兩日虎豹騎就到了,他們有足夠的馬匹用來拉撬。即便雪不夠行橇,也可以輕裝潛行,就是行軍時間一長容易出些問題。這就需要騎兵先行了。現在一切準備妥當,我軍只差天時。”

王垕說的不錯,他們真的只差天時。

但老天爺似乎不太給力,等沮授、曹純和虎豹騎抵達小/平津,天空還是每日放晴,沒有半點要下雪的樣子。

小/平津內人心浮動,就連王垕都開始有些擔心究竟會不會下雪,但徐庶卻還是神色如常,無論王垕怎麼詢問,都只說做好準備,隨時可能下雪。

漢建安六年,西元201年,十一月十七,太陽才剛剛西斜,天色便暗了下來。

到了子夜時分,更是天降白毛大雪,氣溫也隨著呼嘯的北風跌落到零點以下。

王垕大喜,命各軍整備,次日清晨時分出發。

張遼歎服:“徐元直莫不是有通鬼之才?”

次日清晨,雪還在下,雖然溫度極低,但大河還是因其豐富的水流量而沒有結冰。

王垕麾下士兵子時一刻便集結完畢,在飽餐一頓後開始上船。丑時三刻登船完畢,三千多名士兵連同馬匹分散在幾百條小船上。

小船刷了白漆,物資輜重也用白布蒙了,所有兵卒白衣素縞,就連馬匹都用白布蓋在身上,人銜枚,馬勒口,不發出一點聲音。

王垕拉著沮授手道:“公與,小/平津就託付給你了。天降大雪,南匈奴不會輕易攻城,但如果我軍行軍順利,真的攻克野王和州,不排除他們走投無路急攻小/平津的可能。”

沮授笑道:“厚土放心去吧,有我在,小/平津無事。”

王垕這才最後一個登船。

幾百艘渡船在艄公的掌控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小/平津。他們將順流而下,至小/平津下游三十里的位置渡河。

跟隨王垕一起渡河的有中堅將軍張遼、偃師折衝府左右翼都尉夏侯懋、法正、虎豹騎統領曹純、尚書檯兩千石曹尚書令小/平津隨軍參贊徐庶、因為名字被王垕記住的“不知名”小將秦琪。

兵力組成則是偃師折衝府府兵一千三百人,其中戰兵千人,醫療兵百人,擲彈兵兩百人。中堅營兵馬千人,虎豹騎七百人,總計三千人。

更有馬匹千五,冰橇五百,手榴彈四千,其他糧草、輜重、小型攻城器械若干。

雪一直下,天色昏暗的叫人提不起精神。十幾名南部匈奴的哨兵圍在火堆旁只顧著烤火取暖,完全沒有發現一隻大軍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從對岸曹軍營地駛出,一點點順流而下,逐漸消失在了天邊。

在大雪的掩護下,這隻做了簡單偽裝的船隊就像一排漂浮在大河上的浮冰。

王垕也穿著白衣,連頭盔都刷成了白色,他低伏著身體,和幾十名府兵擠在同一條渡船上,安靜的等待渡船靠岸的一刻。

整個船隊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重任。

在出發前王垕親自接見了他們每一個士兵。

告訴他們是司隸朝廷唯一能拿出來的渡河反攻的軍隊,他們沒有援軍,沒有後方支援。

但沒有一個人害怕。

在亂世,死亡是生活無法避免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就讓自己的死亡給這個大漢帶來一絲希望吧。

王垕突然想到這三千人穿著白衣渡河似乎也算的上白衣渡河,十幾年後呂蒙的白衣渡江梗提前被他拿來用了。

想到這裡,王垕無聲的笑了出來。

主將的輕鬆很快感染到身邊計程車兵,同一船上計程車兵都放下了沉重的心情。

遠遠望去,河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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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小知識:

1、白衣渡江並不是穿著白衣服渡江,而是偽裝成商人渡江。

2、黃河在古代是水流量很大的河流,所以不會上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