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王氏五十多歲,可以自稱老婦了。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最後一個兒子能活著從戰場回來。當王延年獨自一人返回王家村的時候,張王氏差點暈死過去。

還好王延年較為機警,連忙將王垕升官之事一一道來,還拉著剛剛張王氏沒有看到的趙撲證明他這次回來就是接老夫人、小姑娘去司隸的。

張王氏這才知道自己的兒子王垕跟著曹操轉進千里去了,也顧不得處理財產,收拾一些細軟帶上家人和少數家僕就要和王延年趕往司隸。

王延年又去請自家父母。

但是王延年家中兄弟多,父母雙全不願意跟著王延年去司隸“享福”,只說要留在家鄉。

王延年只能在拜過父母后抹著眼淚上路。

漢末盜匪遍地,軍隊也一樣有可能客串劫匪。王延年一路小心謹慎,並沒有走之前曹軍的路線,而是先南下去往南陽,再從南陽走武關進入三輔,最後繞路弘農來到雒陽。

他們有曹操親自出具的司空府文書作為證明,一路上無論是張繡還是鍾繇都派出了士兵護送,這才能安全抵達雒陽。

王垕聽說老孃來了,雖說有點緊張,害怕被看出他不是本人,但來自傳承記憶的喜悅還是讓他立刻停下手中工作,帶著洪烈去迎接家人。

他專門先回家換了一身乾淨的長袍,還給洪烈也換了一身剛剛做好的新衣服,這才帶著張柄駕車趕往雒陽城西。

由於非軍情雒陽城內禁止縱馬駕車,他只能從雒陽東北的上東門出城,從北面繞過雒陽趕往西北方向的上西門迎接親人。

王延年帶著王垕一大家早就在上西門等候多時了。

這邊的城門官說來人是議郎王垕的家眷,趕緊送水送吃的,還搭起一個帷給張王氏擋風。

直到這時張王氏和王延年才知道王垕又升官了,心頭高興不已。600石的議郎在普通百姓看來已經屬於高官級別。

城門官難得有機會拍王垕的馬屁,不停的說王垕的好話。說王垕會仙法能一夜築城,還請來河神疏通了河渠,又說王垕建造的磚窯小半個雒陽都在使用,王家家學淵博著書數本連漢帝和曹司空都稱讚。

最後一條王延年表示肯定,還拿出一本手寫書稿,說是王垕傳給他的家學《急救論》。可能看張王氏臉色不好,他趕緊又跪下表示沒有王垕的允許他絕對不會外傳云云。

就在這時,王垕駕車來到上西門,剛跳下馬車就看到王延年跪在張王氏身前。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也跪了過去:“兒來了,母親身體可好。”

一旁的洪烈也緊跟著跪下:“徒孫洪烈見過祖母。”

張王氏一年多沒見到王垕,激動的趕緊將王垕扶起來。她之前就從王延年口中知道王垕收了一個叫洪烈的徒弟,也讓洪烈起身,還將準備好的一塊玉塞到洪烈手中。王家小門小戶,玉的品相只能算一般,但洪烈還是高高興興的收下。

張王氏身後轉出一個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拉起洪烈的手還摸了摸洪烈的小臉:“哥,你的小徒弟真好玩,借我玩幾天行嗎?”

王垕不禁無語,只能趕緊說徒弟不是用來玩的。

這個小姑娘自然就是王垕的妹妹王雪娘了。

雪娘今年十八歲,在大漢可以算老姑娘了,但之前王垕天煞孤星的名聲太甚,以至於自己的妹子“一把年紀”還找不到婆家。現在好了,王垕怎麼說也算在雒陽有一號的人物,他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給妹子找一個好婆家。

在張王氏和雪娘身後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個子不高,面容倒是清秀,只是連日趕路難免有些疲憊,一身藍布衣服,梳著婦人髻,懷裡還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娃娃。

女子見王垕看向她,連忙對懷中小孩道:“阿遠,你不是總找阿父嗎?那就是你阿父,快喊阿父。”

小傢伙怯怯的喊了生:“阿父。”

王垕還有點疑惑,隨後才想起這是自己的庶生子王遠。現在的王垕已經換了靈魂,他可不管什麼嫡生庶生,直接將王遠抱了過來,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不由自主的親了王遠一口:“阿遠長大了。”

王遠今年剛三歲,一年多沒有見到王垕早就忘卻了,被王垕抱在懷中還有點害怕。

王垕也不以為意,只要能天天見面,小孩子很快就會跟人熟絡的。雖然一個穿越者突然多了個孩子有點奇怪,但來自血脈的感覺讓他對這個小娃娃十分喜愛。

他現在就是王垕,王垕是王遠的老子,所以他就是王遠的親爹。

邏輯通,一切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