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離神龍島更有一段時間。想見風塵刀更有一段時間。勝負未分前,不會有任何一人能見到風塵刀。

每個人都想得到。

但每個人都得不到。

鄭地勇指向風塵刀,轎上人眼睛聚光,身子前傾。他眉頭一皺,“風塵刀?”

“正是。”

那人說:“為什麼刀還在地上?”他說著轉頭,看向鄭地勇。鄭地勇彎身,說:“有人不讓拿。”

“是誰?”

“這些人。”

鄭地勇指向張望月一行人。張望月瞧得清楚,他們是來了幫手。卻不知那轎上人,是無極門鄭無敵,還是一門大當家。就在張望月看著轎上人時,那人也看著張望月。

他說:“你離我最近,說說看,刀為什麼在地上。以及你又是誰,算了,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了。說吧。”

那人說話,輕言慢語,顯得漫不經心。好像什麼事都不關心一樣,唯獨關心風塵為什麼在地上。更像是想知道,是誰把刀丟到了地上,然後抓出此人,不給好看。

張望月說:“天上月,地上刀。”

那人皺眉,“因為人在地上。”

張望月說:“沒錯。”

那人眉頭舒展,“這個理由倒顯得沒那麼蒼白。你又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他說著,身子平躺下去,似乎對自己的問題並不關心。

接著那人張開嘴巴,轎邊女子,便把壺嘴對準了他的嘴巴。

酒香。

張望月喉頭滾動,便說:“在下……張望月。”

那人本也滾動的喉頭,突然不動了,酒似停在半空。他胳膊一擺,女子下去。他起身,“殘陽刀法傳人?”

“沒錯。”

“聽說,你路過太平鎮,又經過南城,做了些很多人都做不到,又不敢做的事?”

“沒錯。”

那人眼一沉,似在打量張望月。

張望月的身份既明,只看舞刀人,不知從哪裡找來椅子,搬到張望月跟前。他說:“站著累,坐。”

張望月坐了,見者,有一大半臉上現出不悅之情。似乎,覺得張望月應當站著。那人見後,向轎旁四女,使了個眼色。只看,四女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塊磚頭,她們便把磚頭疊於轎底。那轎子便是升高了一寸。

於此,那人舒展身子,又把目光移向鄭地勇。鄭地勇皺眉,接著搖頭。他們似乎在進行某種資訊交流。只看那人,又轉過頭看張望。他說:“你說你是張望月,怎麼證明?”他說完,身子前傾,像是在等張望月開口。

張望月沒開口。而是拍打著身上灰塵,便說:“出來久了,應該多帶件換洗衣服。”

那人眼一沉。

只聽駿馬長嘶,眾人看去。竟是見到,三聲響牽著馬車,向張望月走來。歐陽響噹噹扶起張望月,歐陽劈里啪啦把椅子拿到了馬車上,歐陽咣噹響沉著身子。那張望月便踩著歐陽咣噹響後背,上了馬車,坐在了椅子上。三聲響便站在一旁,一動不動,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