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卉沉吟了片刻後,臉上的表情也不那麼好看,顯然,這個案件的細節對她來說,也是很為棘手。

“拋開其他的不說,但是,冰羽,當時你和汪遠兩個人在現場,高利貸的那些人,有對你們進行一些實際的威脅嗎?比如言語上,或者行為上。”

寧冰羽思索了一下,她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頭了,說出了模稜兩可的話語。

“他,他們前面就只是態度堅定地讓我們還那筆錢,我和汪遠不同意,因為那是無理的要求,欠下高利貸的錢的人,又不是我們兩個。除此之外,就是後來他們臨時反悔改變了注意,把利息漲到了百分之五十,然後還說,如果汪遠不同意的話,就,就讓陪他們過一夜。我們想走,其中一個站在我旁邊的人,就一把抓住了汪遠,之後汪遠就和他們動起手來了,可他們畢竟是有好幾個人,汪遠根本打不過他們。”

梁安卉連忙把話接過去,表情認真地看著寧冰羽,問道:“具體是幾個人?就是因為單純的動手打不過,但是對方也沒有拿武器,所以……最先拿刀子的人,就是汪遠對嗎?”

“他們一共有五個人,站在我旁邊位置的那個,率先抓住了我的肩膀,等於是汪遠自己一個人來應對他們四個,汪遠被兩個人制服了之後,另外兩個正想過來對我動手動腳的,他就突然掙脫了那兩個人,之後就拿刀捅了那兩個朝我走過來的人了,另外原本抓著我的那個人,就被嚇跑了。”

梁安卉聽完後,臉色一沉,低聲說道:“所以……那兩個朝你走過來的人,他們只是想要對你圖謀不軌,但都還沒有對你有什麼實際性的威脅時,汪遠就已經拿刀捅了對方,是嗎?”

寧冰羽沉默,當做是預設了梁安卉的這話。

我思索了一下,看向了梁安卉,問道:“那,現在是怎麼樣?如果上法庭打官司的話,事情還能有轉機嗎?”

梁安卉對我搖了搖頭,說道:“很難,從冰羽的描述來看,汪遠的行為……很難判斷為正當防衛,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兩個傷者還在醫院搶救中,情況嚴重的那個,是極有可能搶救無效的,最後就要看,他們兩個是否能夠搶救成功了。”

聽到這話時,寧冰羽頓時就無助地失聲痛哭了起來,嘴裡不斷念叨著“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跟著汪遠一起過去的,我沒有受到威脅的話,汪遠就不會和他們動起手來了,他,他都是為了保護我才這麼做的……”

寧冰柔就坐在她的旁邊位置,連忙摟著她在安撫情緒。

“這樣吧,我們先過去醫院看一看兩位傷者的情況,手術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傷者的家屬應該也都在場,如果可以的話,看看能不能開庭前和他們爭取一下談談。”

沉默片刻後,我們幾人決定一起過去醫院看看傷者,寧冰羽本來也想著跟我們一起過去的,但她畢竟懷孕了,我們擔心她的出現,還讓傷者的家屬們有更加不良的情緒,畢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所以就只有我們三人過去了。

在準備出門前,邱越也都聽聞了此事,他表示和我們一起過去。

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鍾後,我們四人便一同來到了濱海新區的第二人民醫院。

這才剛上去了手術室那邊的走廊,就聽到了吵鬧的聲音。

“怎麼就搶救無效了!你們是醫生,求求你們再爭取一下好嗎?!”

“阿姨,請您先鬆手,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傷者送來的路上失血過多,內臟嚴重受損,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兒啊!!嗚嗚嗚嗚……”